“当年左相大人做了一件大事！”

“大事？”

“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陈清都的喉咙动了动，缓缓开口：“那是很久以前的时候了....”

“时值甲子之乱，江湖高手凋零，那些在江湖传闻中执掌武道牛耳的各派领军者死的死，伤的伤，名门大派纷纷不出，整个江湖一片破败气象。”

“彼时还年轻的左相大人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说服皇帝和整个皇城的公卿，总之他们一同同意了那个计划。”

“于是乎，左相大人一手成立禁武司，从全国各地选拔，身家清白的学子皆可入内，意图掘除武林各派的弟子根基。”

“裁撤冗官，换掉与地方门派沆瀣一气的官员，为禁武司学子提供相应的上升渠道。”

“利用各种手段责令江湖上的各门各派上缴武功秘籍，交由朝廷统一培养禁武司学子等。”

“以及....”

轰！

陈清都撇了一眼窗外那一闪而过的惊雷后还是说了出来：

“马踏江湖！”

“马踏江湖？”秦渊一脸惊疑地望着陈清都。

据他所知，各大门派源远流长，在他们的势力附近影响力巨大，就算大乾强盛的时候也只不过相当于一个最大的宗主门派。

江湖门派如过江之鲫，大乾居然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马踏江湖，彻底扫平一切？

许是撇见了秦渊眼中的疑惑，陈清都接着说道：“嗯，就是马踏江湖。”

“籍着雨季的掩护，借助百姓收集好那些势力不事生产、凭借武力鱼肉百姓的证据之后，禁武司主动出击。”

“利用他们之间落后的信息差，逐个击破他们的山门，扫穴犁庭，伐山破庙。”

“一战之下，四百八十寺十不存一，菩提苦禅两个南北禅宗都被逼到封山不出，隐隐有道家祖庭之称的龙虎宗气数散尽，一片破败之相。”

说着说着，陈清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

“万载功业就在眼前，那时大乾朝廷上上下下一片高歌，都以为我们即将彻底踏平武林，成就不世之功！”

“从此大乾的百姓不再需要受到不同门派的鱼肉，世上也不再有什么江湖仇杀。”

“一步，仅仅只差一步！”

然而，这位身披麒麟袍的堂堂汉阳府主，他的脸上忽然呈现出深深的绝望。

“宗师，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怪物。”

“有人关外驻足，只身拦下朝廷大军，有人仗剑独行，一剑破甲三千....”

“他们终究还是反应了过来，宗师出关，联合起来逼得朝廷退了一步，取消了各种各样的政令。”

“功败垂成.....”

“唉。”说到这里，陈清都的眼眸通红，仿佛有泪水滴落。

“所以当时有许多门派因为左相而覆灭，如今他们残留下来的余孽如果知道贤侄你的存在，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陈叔，你放心吧。”秦渊轻声安慰道：“有令狐无痕的秘术在，我会没事的。”

“说得倒也是，但你还是要小心啊，贤侄你天资纵横，假以时日必能神功大成，成就一番事业，不必与他们争一时之气。”

一边安慰着陈清都，秦渊的眸中却闪过一丝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