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傍晚,缇利恩告别了罗丝玛丽和西蒙,戴着传奇的尖顶帽往家走。
谁想得到啊,他中午打算花三十分钟买到尖顶帽对付玛奇诺瓦,一买就买了六个小时。
这六个小时本来能学会几个咒语了......缇利恩觉得心疼。
可是,他扶正头上的帽子,微微一笑。
如果没有这次奇遇,他就算花上六百个小时,都接触不到能量炼金术。
他仔仔细细看过了,这顶帽子是浅金色的,和加雷特家标志性的金瞳是同样的颜色。在帽檐靠近三角筒的位置点缀着环环相扣的齿轮。
宽大的帽檐上有从中间向四周蔓延,随即又向中心聚拢的橙黄色和银色细线。
而如果你仔细盯着帽筒看的话,就能发现那上面不断变换形状的暗纹,就好像升腾起来的火焰,不是肆虐的野火,而是温和的蜡烛之火、火炬之火,扬起几乎辨别不出的亮色粉尘。
有炎系魔法师走走停停,每到一盏街灯前,就拍拍手。点灯人把街灯全点亮了。
加雷特的宅邸坐落于远离商业街的城市一角。这是一条安静的街道,却不显得荒凉,而是井然有序的样子。
街上分布着低矮的住宅、院落,还有零星的两间咖啡厅以及一个占卜小屋。
缇利恩的父亲身为伯爵,喜静不喜闹,在缇利恩的印象里,他们从未像夏末比一样办过大型舞会。
不过,加雷特伯爵从地位和财力上都远远无法与夏末比公爵相提并论。夏末比公爵有一个公国,加雷特伯爵只有一块小不丁点的封地。
缇利恩推开镂空大铁门,经过修剪整齐的花园,敲敲自家大门。
大门开了,一个棕色头发、脸色苍白、瘦瘦高高的男仆迎他进门,笑得有点阴森森的。
”缇利恩少爷,吃过晚餐之后,老爷在书房等您。”
肯定有蹊跷!
缇利恩的父亲虽然个性安静了些,但从不拘谨从不严肃,哪怕是白天也经常穿着睡袍和绒拖鞋跑来跑去,在家里追求绝对的舒适。
对舒适的追求是他不喜欢办舞会的直接原因。他可不愿意为了一群点头之交不得不花好几个小时打扮自己,再花好几个小时假笑、被困在僵硬的正装里面!
加雷特伯爵在书房里找缇利恩谈话意味着有大事要发生。
一共就有过两次,第一次是缇利恩在他没弄懂的魔法阵上错用了魔导石,差一点把他自己炸飞。第二次就是要缇利恩准备玛奇诺瓦的入学考试。
这顿晚饭吃得没滋没味的。就连作为甜点的蔓越莓芝士蛋糕也不香了。
难道他父亲知道了尖顶帽的事?
他父亲的确认识罗丝玛丽的父亲,也就是温特顿伯爵。他家和罗丝玛丽家境相似,平时有些来往。
温特顿伯爵写信来了吗?才几个小时就能送到吗?
缇利恩决定先把尖顶帽放回自己的房间,如果被问起,就装蒜好了。
把尖顶帽放在书桌一角,缇利恩转身往门口走。
他习惯性地摸摸头顶。
咦——尖顶帽怎么还戴在头上?
缇利恩再次把尖顶帽放在桌上,盯着它看了两秒,以确保自己没有眼花。
转过身,一,二,三,走!
头上突然就又有了传奇尖顶帽那轻飘飘的几乎感觉不到的重量。
不是吧!
这东西摘不下来了吗!
不就是个催促他做义工的帽子么,要不要整得这么瘆人啊!
“拜托,你就不能让我把你给放下吗!”缇利恩对帽子怒吼,再想到自己居然在对一顶帽子生气,于是就更生气了。
余光瞥过镜子。那么一下子,他头上的帽子就看不见了。
伸手往头顶摸了摸,还是有触感的。
“消失。”缇利恩命令道。
果然,这次他的手接触到了夜晚有点凉的空气。缇利恩突然想到,要是尖顶帽不再出现了,那不就麻烦了,又赶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