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一点的也在同僚只言片语间得知,都督荆豫诸军事的舞阳侯、骠骑将军司马懿给他们的上司孟达写了一封告慰信,信中对孟达很是夸奖,这让盘踞在上庸城上空的乌云被吹散了。
此后的日子里,孟达虽然也草草对防备来犯之敌做了些许准备,但已然放松了警惕,继续五日一小宴、十日一大宴,在上庸城快活。
这天,他再次喊来了邓贤、李辅等上庸城的文武官僚,在自己的私邸中宴饮,这次孟达兴致颇高,不仅喊来了王夫人,还在酒足饭饱之际,再次拿出了司马懿给他的密信在众人面前摇晃。
“孟某不才,不过还能拿到舞阳侯亲笔书信一封,宽慰孟某前些日子被申仪那小人中伤之事啊,哈哈哈!”孟达得意地挥舞着绢帛,猛地灌下了一杯酒。
邓贤见状,抓住时机施礼说道:“将军,如今高朋满座,正好可以将舞阳侯信中内容与我等介绍,正好也可以让我等一睹风采!”
邓贤这马屁拍的恰到好处,司马懿的信邓贤其实已经大概知道了内容,但孟达还没有公开,如今邓贤给他一个台阶,孟达正好可以把信的内容宣扬出来,毕竟这里面司马懿对自己可是大加赞赏。
“惟徳讲的也好,虽然信是给我孟某的,但也是给我上庸城文武的,今日大家齐聚一堂,刚好可以听听信中内容。”
说完孟达展开绢帛,就要朗声宣读出来。
正在这时,门外却快步走进一文吏,附在邓贤耳边耳语一番,邓贤听完脸色一垮,但看到孟达已经注意到了这边,还是直起腰杆换了笑脸说道:“将军,公子回来了,正在门外!”
“哦,川儿回来了?快让他进来!”孟达听说孟川终于回来了,赶忙命人把他唤进来。
孟川西行后,初期还会不时传回消息,不过十多天前却突然断了联系,今天听到孟川终于回来了,孟达也很是开心。
孟川再次踏步走到了厅堂门口,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上次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上庸城的复杂局势,但申仪的举报、邓贤的陷害让他初步认识到了局势的险恶。
“父亲,儿子回来了,这次我定要守护好孟家!”孟川暗下决心,整整衣衫,大踏步走上了厅堂,朗声说道:“将军,孟川不辱使命,已经借到了汉国援军,特来复命!”
“哦?你果真借到了援军?!”听到这个消息的孟达并没有露出欣喜,反而有些狐疑。
孟川听出了孟达语气中的平淡,略有失望,但随即又驱散了心中的失望情绪,因为这个反应费祎已经和他说过了。
拿到司马懿安抚信的孟达,此时只以为自己是大魏国西南擎天一柱,还没有意识到宛城的魏军已经要杀到上庸城了。
“公子好本事!”邓贤不失时机地直起腰杆恭维几声,但孟川撇到邓贤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只感到心中一阵恶心。
“可惜如今舞阳侯已经亲自修书一封给予将军,澄清了诸葛亮施用离间计离间我们与朝廷之事,所以那汉国援军不来也罢。”邓贤坐了回去,倨傲说道。
孟川冷哼一声,但却没有和之前一样冲动反击。
费祎告诉他,邓贤大概率已经投靠了司马懿,所以他会站在司马懿这边,让孟达相信司马懿是真心相信了自己,从而为接下来的进攻创造条件。如今邓贤的反应让孟川越来越坚信这一点。
“哦?”孟川缓缓直起身,盯着邓贤一字一句说道:“司马懿说的,领军如何知道便是真的,而不是为进攻上庸迷惑我们?”
此言一出,大厅之中骤然安静下来,孟川这句话点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如果司马懿是疑兵之计,那上庸城就真的危急了,因为上庸城对魏军进攻没做一点准备!
“可笑!”邓贤气急败坏,一拍桌子大吼道:“舞阳侯身为骠骑将军、都督荆豫诸军事,是国之干城,怎么会和小人一样背信弃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