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谷。
男子穿梭在雾瘴之间。
突然一阵魔风卷动,谷中迷雾消散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片不存在任何战斗痕迹的山谷。
繁花绚烂,绿草茸茸。
青年微微皱眉,仔细打量山谷的每一寸痕迹。
“别看了,根本找不到战斗痕迹。或者说,早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程少君抬头。在山壁上的一块凹处,看到一位盘膝而坐的黑衣男子。
他身上的气息躁动不安,似有一柄柄长剑在体内蠢蠢欲动。
剑魔帝子,唯一一位不在十大魔宗门阀的帝子。
“你也来了?”
“听闻仇越出事,过来看一看——想不到咱们十三人中,竟是仇越第一个死。”
剑魔帝子有些感慨:“我以为,那厮谨慎小心的性格,又手持幻魔道至宝,怎么也能在这场‘大逃杀’中,存活到后期。”
十三帝子,外人瞧着光鲜。
可他们这些人都清楚,他们只是魔君们之间交锋的工具。每位帝子背后都站着魔君势力,有着魔君的一重重谋划。
最终,十三人只能活下来一位。去重新洗练弥罗魔网,让魔君们脱困飞升。
“呵——”
程少君不屑一笑,却没有反驳。
幻魔帝子仇越的确是个难缠家伙,也因此是自己最初锁定的目标。
这次闭关出来,惊闻仇越被天魔正教一个寂寂无名的魔修阿耶给杀了,程少君马上赶来查看情况。
“此处的战斗痕迹完全被清理干净,甚至看不到半点打斗迹象。你们天魔一系,何曾诞生这种高手?哪位长老培养的?还是说,元相大人的秘密手段?”
程少君无语:“如果我东方圣教有此等修为的年轻高手,我早就联手他、师妹、仇越,先把你们给弄死。”
甭管幻魔道和天魔正教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们怎么说也都是天魔一脉。
四个帝子级高手先联手把其他帝子击杀出局,他们天魔一脉再慢慢内部争斗。
南宫景丰有些意外:“野路子?”
“不,不可能。”他很快就自我否决。
野路子怎么可能晋升到这一步?
如他这样的散修剑客,在晋升到魔魂境时,也被一位魔宗长老拿捏,强行抓住把柄威逼拜师,不得不去天王山参加“养蛊”。
在如今这个被各大魔君牢牢把持,宛如一潭死水的魔道大环境。不可能有野路子闯出一片天。
程少君阴冷地扫过全谷。
“你确定,这里有过战斗痕迹?”
“当初动静不小,不是说无间魔道查探到斗法痕迹,远远观望了?只是没有查到后续结果,是好几日后才传出‘魔星阿耶’杀死仇越的消息。”
“那你认为,是谁消除了痕迹?”
“什么意思?”
“若真是我们圣教门下干的,有什么打扫战场的必要?这不是他炫耀战果的好机会?趁着其他人过来查看,正好拜入某位长老门下。”
程少君负手观看谷中。
“你认为,仇越真死了吗?”
南宫景丰一怔,缓缓站起来。
的确,那厮最是狡诈阴险。
如果当初的胜利者是他,那个天魔教的无名之辈被其轻松所害,再夺取其身份……那么,他的确有动机,有理由清理一切战斗痕迹。
因为,这些痕迹可能暴露那场战斗的真相。
……
少年手捧千幻宝卷,含笑走入流云宗。
幻雾吞吐间,一个个流云宗弟子神情呆滞,静静立足原地。
皮魔所言:通知流云宗,待他们与血魔帝子交锋,待两败俱伤后,他们二人再出手。
周天野瞧不上这法子,不仅是流云宗高层主动和血魔一脉苟合,更因为他的幻魔手法,完全不在意流云宗自身的想法。
“百变千幻之下,你等又有什么权利,违抗我的命令呢?”
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法力在快速消耗,少年轻轻一叹。
如今的自己,终究无法完全发挥这件顶级地器的威能啊。
挥手号令数百修士杀向山腹洞窟。
密密麻麻的白云仙光冲入山腹,一时间云海蒸腾,一重重变幻莫测的云光阵法在山腹展开……
山腹。
滚滚血浪在一方大池翻滚。
池中央盛开血莲花,童密一身猩红长袍,手持玉圭端坐花心,正口中念念有词,礼赞“阿刹利血河魔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