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的哭诉声在人群中回荡,只见他边哭边用袖子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脸上的表情扭曲而滑稽,眼睛还不时地偷偷瞟向四周,观察着人们的反应。
那种装模作样的神情就连罗兀琼瑶都忍不住嗤之以鼻。
她小声嘀咕道:“哥,这人也太假了吧,哭得这么假,也不怕官府的人看出来抓他?”
说着,她还偷偷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衙门守卫。
陈修闻言,顺着罗兀琼瑶的目光望去,只见几名衙门守卫站在不远处,个个皮青脸肿的,显然是被那道士给打怕了。
“呸!不要脸!”
一个守卫骂道。
另一个守卫一手抚摸着被打肿的半边脸,同样附和。
……
道士的哭诉声愈发高亢,但每一声却都充满了虚假与做作,还时不时地偷瞟向那些守卫,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挑衅。
而那些守卫则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动,只能任由道士在衙门前撒泼打滚。
就在道士的哭诉声达到高潮时,一名身材魁梧的守卫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他满脸怒色,瞥了一眼正在撒泼打滚的道士,冷哼一声:“哼!郡守大人马上就到,我倒是要看看你这臭道士到时候还有什么能耐!”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名守卫的身上。
道士见状,却是丝毫不慌。
只是继续他的哭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伴随着人群的骚动声,赵景泰终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来了。
赵景泰一身华丽的官服,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几十名郡守府的门客。
随着赵景泰的出现,原本喧哗的广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郡守大人的身上。
赵景泰面色铁青,快步走向那个还在装模作样哭诉的道士,
“臭道士,你竟然还有胆子回来?!“
道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浑身一颤,原本还在偷偷瞟向周围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惊慌失措。
只见赵景泰走到道士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道士的双脚在空中乱蹬,却无法挣脱赵景泰的钳制。
他逐渐恢复冷静,紧盯着赵景泰那张怒不可遏的脸,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用力挣脱赵景泰的手,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
站定后,他拍了拍手,嘲讽道:“赵大人,别来无恙啊。我这不是来讨个公道嘛,怎么?这清水郡的规矩都变了?连鸣冤都不让了?”
赵景泰被道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言语气得脸色铁青,他怒喝道:“公道?你前两天在那疏水楼前撒泼打滚,扰乱治安,还跟我谈什么公道?说!你到底想干嘛?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休想轻易离开此地!”
道士闻言,却是哈哈大笑。
他环顾四周,见围观的人群中不乏一些达官显贵,便故意提高了声音:“赵大人,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来此鸣冤,不过是想讨个说法,怎就成了扰乱治安了?
再说了,这清水郡的治安,不是一向由您赵大人亲自坐镇,管理得井井有条吗?怎么今日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赵景泰的脸被道士的话气得一阵青一阵白,他再也忍受不住这道士的挑衅和羞辱。
只见他猛地一挥手,身后的门客们立刻会意,纷纷上前将道士团团围住。
这回赵景泰带来的这些门客,可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修行者和武夫,个个身手了得。
为的,就是出一出当天的那口恶气!
道士见状,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那些修行者和武夫将他捆绑起来。
道士被绑得结结实实,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脸上却没有任何惧色,反而是一副戏谑的神情。
只见道士像只虫子一样,不断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
但那些门客们的手脚也不是吃素的,将他捆得如粽子一般动弹不得。
罗兀琼瑶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哥,这道士真是不要脸!”
道士似乎听到了罗兀琼瑶的话,转过头来,朝她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陈修见状,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地护在罗兀琼瑶的身前。
赵景泰此刻怒火中烧,他紧盯着那个被捆绑得如同粽子一般的道士,声音冰冷:“你们,把这臭道士给我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肃杀。
那些门客们得到命令,立刻动手准备行刑。
“且慢!”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男子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此人一袭青衫,面容俊朗,此刻正一脸认真的看着衙门前的众人。
正是陈修。
陈修缓步走到赵景泰面前:“赵大人,且慢动手。此人虽然行为不端,但罪不至死。还请赵大人三思。”
赵景泰见是陈修出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又恢复冰冷:“陈大人,此等刁民,若不严惩,何以服众?还请大人不要插手此事。”
陈修微微一笑,转身看向那道士:“道长,你既来鸣冤,必有冤情。何不将事情原委道来,让赵大人和在场众人一同评判?”
道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陈修的出面似乎正中道士下怀。
道士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中满是悲痛与无奈:“贫道曾游历四方,探寻天道之秘,却不料在清水郡遇到了如烟姑娘。
贫道一眼就爱上了如烟姑娘,仿佛是前世有缘,那日把酒言欢,确实是贫道没有把握分寸,贫道惭愧啊……
然而,就在今日,如烟姑娘却惨死于非命,贫道得知消息后,心如刀绞。我为她鸣冤,只是想让这世间的正义得以伸张,让如烟姑娘的冤魂得以安息。
贫道自问,这有何错?为何赵大人要如此咄咄逼人,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说到此处,道士已是泪流满面,仰头长哭。
周围的人群仿佛也被道士的悲情所染,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一时间竟对赵景泰的决定产生了质疑。
陈修闻此一言,顿时有些后悔了。
“真不要脸!”
陈修心中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