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一个眼神,两个护卫押住他。
“把二少爷拖下去,关进柴房。”
“娘,你会后悔的,等大哥回来,他肯定饶不了你……唔唔唔……”
季白颤巍巍拾起眼前那把匕首。
匕首上映出他干枯失去血色的脸。
真冷啊!
手都僵得握不住。
他怕冷,前段日子晚上他嫌冷,都是萧天烬搂着他,将身上的温度给他抱着取暖。
他脑海中忽然忆起萧天烬那一脸笑意,似乎还有他在自己耳边轻声唤的那句——夫人。
恍惚间,他又想起不久前,萧天烬抱着他共骑马踏雪,马蹄儿踩在田间发出“嘚嘚儿”声。
闭上眼,他使出最后的力气,对准自己的心脏。
萧天烬,这一世,终究是有缘无份。
刺啦!
冷兵器刺破皮肤的声音,一股温热的血腥味弥漫在鼻间。
“啊!”
……
八个月前。
季府,大红灯笼高高挂,入目皆是喜庆红色。
下人们忙碌的身影,在府中来回穿梭。
整个季府上下,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
唯有府中西北角一处桃园中,站着季白和萧景之两人。
园中间有处四方小戏台。
台上的季白满头琳琅珠钗,一身戏服。
他脸上涂着红脂,英眉杏眼,盈盈水光,含着秋波。
只一个媚眼睨向台下,便叫台下坐着的萧景之心神荡漾,浑身抖了抖。
萧景之脑中思忖着“人面桃花相映红”,两眼看得直直。
季白扭着腰肢甩着水袖,轻启朱唇,嗓子里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台下的萧景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今日是季白的双生嫡亲姐姐季清出嫁之日,嫁的正是萧景之大哥萧天烬。
季白特意换上戏服,练习喝几段《西厢记》的唱词,要为喜事助助兴。
萧景之从未见过季白这般样子。
若非本就知道他是男儿身,就凭今日台上那身段那模样,当真会让人以为他是个女娇娥。
季白一张生动的脸,时而幽怨,时而娇俏,眉目含情。
“郎才女貌合相仿,眉儿浅淡思张敞……”
唱得正尽兴时,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小跑过来,衣角带着风,卷起地上几片桃花瓣。
“少爷,少爷,不好了!”
季白站直身子,停下吟唱,看向那急得满脸发红的小厮。
是他爹身边的书童满山。
台下的萧景之一脸不悦,好端端的被人扰了看美人的兴致。
他蹙着眉眼对满山说道:“慌里慌张做什么,什么你家少爷不好了!”
满山猛地瞅见萧景之也在,吓得嘴唇直哆嗦!
他连忙弯腰赔礼:“不知道萧公子在,实在是有要紧的事。”
“什么要紧的事。”季白这时也走到戏台边,一脸疑惑。
满山瞟着萧景之,嘴里支支吾吾。
季白跳下台:“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小厮这才冲到戏台边,悄声对着季白说:“少爷,大小姐不见了!”
季白眉眼一惊:“什么,姐姐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府里找遍了,没找到小姐她人。”
萧景之早就跟上来,竖着耳朵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