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江中,水君宫后院。
一位身姿曼妙的艳丽女子,手上正把玩着一个玉瓷瓶。
此瓶瓷釉粗糙,瓶身满是瑕疵,与女子一身的华冠丽服相比,颇为不搭。
只是女子并未有不妥之意,仔细端详玉瓷瓶许久。
方才对着默立一边的侍女吩咐道:
“让王掌柜进来吧。”
“是。”侍女得到吩咐,便出门通知去了。
不多时,一位富贵商贾打扮的中年男子,低着头进入了此间。
“王掌柜,我记得你说过,那修士遮蔽身形,故而你也不知具体相貌,是吧?”
王掌柜一进来,便听见此间主人开口询问,虽问得奇怪,但也不耽误王掌柜回话:
“回三夫人,是这样的,那修士修为不低,有意遮掩,又加上商铺素有不打探顾客隐私的规矩,所以便不太清楚那此的具体情况。”
“就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吗?”被称为三夫人的艳丽女子,皱着眉追问道。
“三夫人,整个坊市的商铺都有不成文的规矩,不得打探客户的隐私,亦不可在售卖物上留下追踪禁制,所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哼!”冷哼一声,三夫人明显对此回话,并不觉得满意。
“坊市售卖的规矩我自然知道,但宝丰铺的贵宾令牌,似乎不算售卖物吧。”
显然,三夫人对王掌柜所在的宝丰铺相当熟悉。
一听此言,王掌柜顿时慌乱起来。
坊市售卖的宝贝的确不会留后手,这是坊市多年来的信誉。
只有商铺赠与的贵宾令牌,会含有一道商铺专属的灵气标记。
这本是防止令牌作假的一点小手段,却不料这三夫人竟想以此来确定客户的位置。
但这东西代表着商铺的信誉,真如此做了,暴露出去,他宝丰铺也就别想在坊市中继续立足了。
故而王掌柜急忙解释道:“三夫人,还请您......”
但话未说完,三夫人居高临下,一双凤眼就眯了起来。
察觉到三夫人明显不虞的态度,王掌柜只得将要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此时,王掌柜还注意到,三夫人的嘴角已经下压到一定的弧度了,这代表这位三夫人对他已经极度不满意了。
王掌柜吓得心中直发颤。
他猛地想起宝丰铺中,对这位三夫人的记述——
首先,宝丰铺能在坊市发迹,便全系面前这位三夫人之故。
三夫人本属清水锦鲤一族,于多年前被敕封于此的清水河君看中,收入房内。
借此,清水锦鲤一族也水涨船高,而宝丰铺便是清水锦鲤一族在背后鼎力支持。
故而这些年,王掌柜对这位三夫人一直敬畏有加,所以才会在得到帝流浆之后,便将其当做宝贝,献给三夫人。
只是本想孝敬一番,讨得三夫人欢心,却没承想会惹出这等事来。
罢了,王掌柜醒悟过来。
他接手宝丰铺十余年,恪尽职守,与各方和善。
只是这宝丰铺,说到底是她三夫人的私产。
现在她三夫人自己都不爱惜商铺信誉,他又何必如此在意。
想到这里,王掌柜终是开口道:
“是我糊涂了,三夫人,贵宾令牌确实不算售卖物。其中蕴含的灵气标记,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感知持有之人的方位。”
听到这话,三夫人冰寒的脸上,方才露出一丝笑意。
“如此便好,王掌柜,你将那令牌上的灵气标识,做个物件留下来。”
“之后便不关你事了,且去好生照管宝丰铺吧。”
“这些年你的辛苦,族中看在眼里,宝丰铺有你掌手,长老们很放心。”
王掌柜长舒一口气,俯身拜谢三夫人。
随后在侍女的帮助下,将灵力标识灌注进一面令牌。
并言道,此令牌方圆十里内,若存在贵宾令牌,便会自动生出感应,且距离越近,感应越强。
完成之后,王掌柜方才屏气凝神,退出了水君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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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去管王掌柜怎么想,三夫人这里,见有了令牌,便吩咐侍女安排人在坊市中探查。
此时正是水君盛会落幕,坊市中安排活动的时候。
若再次遇到持有帝流浆的那人,必然会被感应到,到时候就要即刻上报。
安排完这些,侍女重新回到三夫人的院落。
见三夫人还对着玉瓷瓶沉思,侍女开口问道:
“夫人,小玉不明白,区区帝流浆而已,水君大人上次回清洪大泽后,也带回来不少。”
“夫人若想要,去找水君大人讨要就好了,何必费这么大功夫,还要恫吓王掌柜,我看这回,王掌柜是被吓着了。”
“哎哟,小玉儿这是为王掌柜喊冤吗,怎么,看上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