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完全没理会到天音大士的到来。

天音大士将饺子汤放在元宝面前的雪地里，转身走去。

看到天音大士的背景，元宝这才清醒过来。

他轻声叫了声：

“师傅……”

天音转过身来，表情依旧平静。

元宝不知道的是，在营帐外另一处地方，仲崇烮此刻也正泪流满面。

继而他朝对面的敌营握紧拳头，眼里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雪停了，鞭炮声也渐渐听不见了。

满天星斗露了出来。

抬望眼，辰星璀璨，斗柄拱北；再放眼，银河昭昭，四象有序。

如此宁静，人间也应该是平安时节。

脑海中浮现出李渊祯在敌人面前大义凛然的样子，他流血吟诵的诗句在星空中回荡：

鲸落万物生，星海九曜明。波涛汹涌处，唯见巨龙行。

一股豪气渐渐回到元宝胸壑。

“万物生灭，皆有常理，来又如何，去又如何！”

“好一个‘来又如何，去又如何’！”

阿宝见是渡航尊者，正要起身，渡航拦住了他，蹲下身体和他坐在一起。

“阿宝，虽往昔不再，但《天荒经》亦云：过往焉非未来？其实世间真相与结果，远非个‘来’和‘去’那么简单啊！”

天音走过来：

“今天是人间迎新第一天，我奏一小曲，助兴如何？”

说罢也是在雪地盘膝而坐。

星斗转移，天琴和鸣，阿宝静下心来，已是听出弦中之音：

若有心辨，但为无清；若无心辨，又堕无情。

有情灭识，无情灭慧，情若清定，方为真情。

阿宝心中昧昧渐去，廓然复至：

“是的，我自清定，恒为真情。如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