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用金砖铺成,在烛火的映照下,李安感觉自己像是悬置在黑色的海洋之上。
进了大门还有一小门,有对联:荷气竹风宜永日,温香软玉更销时。有老鸨和打手坐着,老鸨看见李安便迎上来。
老鸨向李安伸出一只手,李安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老鸨会意,小声说:“公子第一次来吧,入场费一两银子。”声音还挺好听。
这么贵,李安心想,但是不想拖延,立刻把怀里的一两银子掏出来。
进入以后,发现好像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大,有三层围栏,零零散散地有女子靠着,最前面的一个台子,有个年轻女子在唱歌,声音细细的像竹叶拂过。
一进里屋,又有一个老鸨迎上来:“公子,是吃饭,喝酒,还是过夜。”
李安立刻回答:“过夜,要幼女,十八岁以下的,十六七岁最好。”
老鸨马上一副我懂的样子:“公子,这样的女子可不便宜,你带够钱了吗?”
李安有点心虚地看了看左右,囊中羞涩:“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鸨摇摇头。
“李家,听过没?”
老鸨又摇摇头。
“李忠,李员外,听过吗?”
老鸨还是摇头。
“那李西烈,听过吗?”
“听过听过,你是李西烈将军的儿子?”老鸨听后,眼睛一亮,随即又说,“但这也不代表你买得起啊。”
“我爷爷,今早出征西边境,他把毕生积蓄都留给我了,”李安一边在脑袋里疯狂思考借口,一边说着:“足足一千两银子!”
老鸨略微有些惊讶,离得近的一个食客听到一点谈话,也转过头来看。
老鸨相信了李安,带李安上了三楼,穿过侧面一个走廊,来到一个院子,往下看,一层空地有不少人,有妓子在唱歌,有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和一个少女对弈,不远处椅子上的男人,竟然是在悠然居二层碰到的刀疤脸,光着膀子一身横肉,此时正抱着一个衣衫凌乱少女在做运动。四周围着几个少女,还有好几盆碳火。
“你不要命啊,还敢看,”老鸨看见李安跟在后面,往围栏边上靠,还往下面看,吓得她连忙把李安往里侧拉,“这里可是官人的院子,带你来是看你家有地位,已经坏规矩了,想要美人就老实点。”
沿着三层走,大部分窗户是开着的,里面坐着很年轻的女孩。
“就这样边走边看吧。”老鸨在前面走着。
“能不能走快点。”李安在后面催。
李安一个一个朝里看。
“我都五六十岁的人了,哪走得快啊。”老鸨略微抱怨。
李安实在受不了了,抄起老鸨子往后面一背,狂奔起来,两分钟就把三层和二层没在接客的女孩都看完了,没见李月。
令李安惊讶的是:这里面的女子妆容几乎能与燕玲媲美,有些长相甚至更佳。但是都远不如李月。
老鸨在李安背上笑开了花:“公子你怎么这么色急啊,成仙虽好,也要节制啊。”
“天天来,就算有千两银子也只够花一季,最多一个月来一次。”老鸨在李安背上很享受,一边教育起李安。
因为楼上一直有咚咚咚的奔跑声,刀疤脸厌恶地往上看了一眼,没看到人,以为是仙楼的女孩在跑,也就没管。
“二楼三楼都没有满意的,快带我去一楼看看。”
“使不得啊,就算你是李西烈将军的儿子,下去就是死路一条。”老鸨劝阻李安。
“对了,这里的女孩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有没有今天刚来的。”李安突然想起来,连忙问。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老鸨想了想说,“今天确实刚到了一批货。”
李安请求老鸨带他去看。
“唉,看在你让老娘子高兴一场的份上,带你去看看,”老鸨要约法三章,不然按刚刚李安的行为,会引来一堆打手,“看的时候不许出声,不许跑着看,不许惹姑娘生气,做完了还要悄悄送回去。”
李安连连答应,老鸨于是就带着李安,左绕又绕,打手看到老鸨在带路,都懒得管,又经过了几个院子,最后穿过一个小门,出了度仙楼。
“老鸨娘,怎么回事,你怎么把我带出来了。”李安真的要疯了,痛恨自己轻信别人。
“李公子,你别急啊,这就带你去看。”老鸨嘿嘿笑道。
李安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处在两个院子的夹缝之间,有高墙围着。
夹缝也不算太窄,足够两个人经过。
老鸨又领着李安进入一道门,来到了新的院子。
院子不大,有三间屋子,老鸨带他走到离院门最远的一间,墙上挂了一个木牌,牌上写着——三号女监。
月妹!
李安透过小窗口一眼就看到了李月,衣衫还是整齐的,脸上有一个鲜红的手印子,昏迷不醒。除了李月还有三个跟李月年龄相近的女孩,看起来是平民,四人都被封住了嘴。
李安顿时心急如焚,想不通为什么月妹会被抓进监牢。
根据李安从图书室学习的知识回忆,外城中有女监的地方只有一个——外城署。
“老鸨娘,快,我要那个。”李安边指着李月边说。
“公子你眼光还真高啊。”老鸨走过去开门,看了一眼李月。
刚把门打开院门就传来一阵声音:“什么人!”随即走过来几个穿制服的人。
“我是度仙楼的,管姑娘的。”老鸨陪笑。
“谁让你过来的,还没说能押走呢。”署役按着刀柄严肃地说。
“大人物的公子,重金提前尝尝味。”老鸨凑过去压低声音,偷偷往署役手里塞了几个钱。
署役脸色柔和下来,有些为难地说:“城尉大人还没验过货呢,要不我去催催,你明天再来。”
老鸨连连点头,李安舍不得走,但是看到署役腰间的刀,只能暂时放弃。
李安跟随老鸨回到了度仙楼,没有走远,进了最近的一间院子,李安对老鸨说:“老鸨娘,我累了,就在这找一个吧。”
“这里是城署专用的,不过你要在这也行,反正没人知道,”老鸨叮嘱他,“有些女子是大人物专属的,千万要问清楚了。”
“下次来,报‘徐娘’,就能找到我。”说完老鸨就走了。
李安装作在挑挑选选,等徐娘走远后,又沿着刚才的路往回走,去解救李月。
刚才和徐娘交谈的署役,此时已经来到刀疤脸的面前,单膝跪地,原来这刀疤脸竟是署役口中的城尉。
刀疤脸有点不悦,但还是转过头,对旁边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说:“大人,我去验货。”
大腹中年人点点头。
刀疤脸怀中的少女已经没在动了,双手稍微一用力就把少女拿下来,引起一阵惊呼,然后把少女扔在地上,提上裤子准备去验货。
外城女监牢。
李安把绑在李月嘴上的布团拿出来,依然没有醒过来,只好先去解绑在李月脚上的绳子,身上没带小刀,急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把绳子解开。
发现另外几个女孩对着他呜呜嗯嗯。
正当李安想过去帮她们也拿出布团时,胸口传来钻心的疼痛,低头看,胸膛已被一把尖刀贯穿。
“哪来的狗东西,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刀疤脸站在李安身后,边笑边用刀把李安提起来,像提一只小鸡,鲜血洒在了李月脸上和身上。
玄气!
李安感觉到一股非常灼热的气息从刀尖上传来,就在玄气即将绞烂李安的内脏之时,胸前的黑块又发出一阵清凉,将玄气抵挡在外。
舒服……太舒服了……想睡过去……
意识越沉越深,沉入无边的黑夜,无边无际的火焰包围了我,而我正躺在一个透明的棺材中。
火焰中映照出一个人影,身材凹凸有致,似乎是女性,人影拨开火焰,最终显露出真面目,银发,银衣,这个面容早已深深地印入我的脑海。
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