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玄月会意,从衣服的内袋中,取出一块玉牌递给犀沉。
洁白的玉牌,上面印有小小云纹,与临行前雪落交给犀沉的白云令别无二致。
犀沉取出自己那块白云令,放在钟玄月递过来的白云令前。
一声轻响,两块白云令竟互相吸引一般,贴合在一起。
犀沉将白云令双手递还,长揖一礼道:“刚刚多有得罪,还望师兄莫要见怪。”
“我并未自报身份,你认不出是常事。”钟玄月笑了笑,“一别二十年,掌门人还好吗?”
二十年前,钟玄月就已离开齐云山吗?
照理说,他应该已过不惑之年,可是他现在看起来,也就是和犀沉差不多年纪而已。
夜雨暗暗惊讶,难道钟玄月的内家修为,已经深厚到了如此地步吗?
“掌门人几十年如一日,身子康健的很。”犀沉道。
“听说犀沉是历代出云大弟子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今日一见,果然没叫我失望。”钟玄月道。
“师兄谬赞了。”犀沉道,“不过,在下也有个小问题,还望师兄解惑。”
“你是想说,你从没听说过‘钟玄月’这个名字,历代派来皇宫的大弟子中,更是没有这么个人,对不对?”钟玄月道。
“还请师兄不要见怪。”犀沉道。
“你要是没有疑问,我反而要怀疑掌门人的眼光了。”钟玄月道,“我在齐云山上的名号是‘青决’。”
“二十年前,掌门人派往皇宫的弟子号为青决,此事除了掌门人与历代大弟子外,再无人知晓。”犀沉道,“师兄既然报出名号,在下心中再无疑虑,方才多有冒犯,万望海涵。”
钟玄月拍了拍犀沉的肩:“我不但不生气,甚至还有些庆幸。你我若真是敌人,我可要惋惜的很。”
“刚好,我也是同样的想法。”犀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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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但是钟玄月和犀沉的想法,也是夜雨的想法。
虽然一时之间这个转变还有点难接受,但是钟玄月是友非敌,让夜雨打从心底里宽慰。
只因除了雪落、犀沉外,钟玄月是他平生所见最有风采之人。
这样的人,如果真是必须拼命的敌人,那实在是让人心痛不已。
“不过,在下心中还有一事不明。”犀沉道,“适才柳大人告诉我们,师兄十年前入宫,可师兄却在二十年前就已下山,此间相差了整整十年时间,莫非柳大人是在说谎?”
“他没有说谎。”钟玄月道,“二十年前先帝年事已高,我直接作为新皇的心腹被培养,因此我才隐姓埋名,甚至隐瞒了自己出云弟子的身份。”
当今天子年纪不大,二十年前的王储之争中,不必想也知道年幼的他会面临多么危险的境地。
二十年一路走来,也难怪天子会对钟玄月如此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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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钟玄月道,“陆青阳的死太过突然,虽然我将计就计,取得了跟你们联系的机会,但情况实在已非常紧急。”
“关于陆统领的死,师兄有什么看法?”犀沉道,“或者说,师兄认为宫中的内奸是谁?”
“我不知道。”钟玄月道。
这下,犀沉和夜雨都愣住了。
“若我没有弄错,师兄在宫中有数不清的眼线。”犀沉道,“这不知道是指……?”
“我是有数不清的眼线,但他们却找不到一个可疑的人。”钟玄月苦笑。
“所以,我才会到这里来跟你们说这些,因为我真的不知道,究竟谁才是那个魔教的奸细。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这皇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