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匕首是一件趁手的武器。
而武器的来历,之前可能提过一嘴。
正巧也是一年前的事。
“……”
程秋的母亲秋水,要求他独自回家前,塞他手里的,说是要防身用。
“您是认真的吗?我要用它来防身?您给我一个弩箭不是更好?”
“那种东西对于你来说还是太危险了,匕首比较趁手。”
虽说是匕首,但这是在成年人视角下的评价。
对于程秋的体型,更准确来说,它是一把轻妙的长刀。
是的,轻妙。
程秋觉得应该是因为,他还不是魂师的原因,对于世界上的种种神秘还没有一种清晰的认识。
“大惊小怪?也不是没这种可能不是……”
程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不明白自己到底应该如何评价自己绕来绕去的所思所想,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柄匕首没有磨损度的概念。
嗯,字面意思上的,不会卷刃,永远锋利,不会折断,劈柴砍树。
这就离谱!
锄地的锄头都被他不小心弄坏三把了,这柄匕首却完好如初。
要是所有的工具都和这个匕首一样就好了!
停止不切实际的白日梦,程秋快步走着,从地上挑出两根适合的长度的木棍,用匕首将其中一根木棍的起顶端削尖,变成适合手持的长枪样式。
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而且深以为然,这在他有限的野外生活中帮助他良多。
但心下犹豫,他是用绳子将匕首绑在另一根木棍的顶端,增加长枪的危险程度,还是选择继续手持?
对于即将发生的恶战,到底内心有些惶恐,却还是选择将匕首重新收回了腰后的刀鞘内。
他当然心底明白,他不能寄希望于他永远有当时面对老虎的好运气,这不符合他的人生信条。
可是反杀!他竟然完成了反杀!
他对于匕首到底只有练习时长一年零八天的水准,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将匕首做为优秀的辅助工具。
“所以……母亲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觉我还有做暗杀者的天赋?还真就字面意思上的防身啊……”
森林的林木在深秋时分萧条得紧,但也让程秋的视域比往常更广。
到达约定地址后,意料之中的,他并没有发现李子眠等人的身影。
四下里乱糟糟一片,被火焰撩过的树干,脚下横七竖八被压倒的枯草,烧焦中还夹杂着明显的血腥味,这都证明他们曾经来过,还……遭遇了一场恶战,甚至极大可能有人受伤了。
程秋举着火把,只能循着地上凌乱斑驳的脚印找过去,通向森林的更深处。
“啧,这是慌不择路了吗?”
渐渐地,程秋感觉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重了起来!
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从地上散乱零落、倾轧重叠的脚印中,他清晰地看到斑驳的血渍,明白自己开始逐渐接近目标,心中却开始有点理智的冷漠。
“没我当时伤的重,起码还能再撑一会儿。”
“好消息是,路上没看到分开的痕迹,以及没有撞上倒在路边的尸体,所有人都呆在一处吧,这样救援的难度系数小了不少。”
“可也说明,敌人也会因此聚拢在一起,所以接下来遇到的,就不会是落单的一只兔子了,而是三只!”
果然,循着脚印里积洼的血迹,透过树枝复压遮蔽的缝隙,程秋觉察到远处闪烁的火光。
下意识走近一瞧,手执火把的正是李子眠,他正在和一只兔子对峙,相互威吓着,将手中的火把舞得虎虎生威,
“走开……”“滚……”“傻逼兔子……”
虽然灰头土脸的,但声音中气十足。
李子眠的健康状态绝对不错,这程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任谁都希望可以选择前者。
人群中,除了李子眠之外,还有五人同他背对着,一样手执火把,身上同样鼻青脸肿、各处受伤。
至于他们六人为什么要在此逗留?
程秋的注意到六人的包围圈中还有两个受伤惨重到无法行动的人,即便外围的六个人相当狼狈,但两人却依然可以称得上,惨烈到突兀了,而路上的血迹到底从何而来,心下也有了解惑。
这种伤势,说是脱臼绝对是轻了,仅仅是瞥一眼的功夫,他就看清了他们的手臂伤裸露的骨头以及其上因断裂而产生的骨刺。
通过这些伤势,程秋谨慎地分析他即将面临的威胁,他必然是要和这些兔子碰一碰的。
至于为什么这群乌合之众没有抛弃伤者,作鸟兽散,程秋也明白,这绝对是李子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