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像白色的烟雾环绕弥漫在整个浴室里,淡淡的茉莉香味儿填满整个房间。
钟家人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根本没引起玉影的任何情绪波动,青烟旁边伺候,“小姐,你说,那个韦伯是不是跟咱们一样的呢?”她一边为小姐宽衣,脑子里却神游着韦伯的面。
“想知道还不容易,明天问问他就好了“玉影答道。
青烟把小姐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件折好放到一边,习惯性伸手去帮小姐摘火雀,“咦?”她没摸着,再摸,还是没有。她收回心神,脑子离开韦伯的汤面,同时也收回了目光,仔细地看着小姐脖子上,光光的,什么也没有。
“小姐,你的火雀呢?”青烟惊呼起来。
“火雀?”玉影伸手去摸脖子,“我的火雀呢,去哪儿了?”
青烟慌忙去把那些折叠好的衣服一件件理出来:“没有“
“别着急,再找找“玉影安慰着她,仿佛丢失火雀的人是青烟似的。
青烟又把所有的衣服理了一遍:“还是没有“她失望而难过地都快哭了。
“应该是在来时的路上掉了吧”玉影想了想,觉得只能有这一个解释了。
“那怎么办,火雀掉了,戴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掉了呢,那可是小姐的信物呀!”青烟难过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紧张而着急,一时显得慌张无措。
“噢,不要紧,明天叫拿瓦去找找就是了”玉影轻描淡写地说道。
“明天?明天怎么行,现在就得去找,要是被人捡走了,不肯归还怎么办?”听到小姐说找找,她才猛然醒转来,现在可不是难过的时候,得赶紧寻找才最要紧。
“掉了就掉了吧,找不到说明缘分尽了,若有缘,就总能找到”玉影不理青烟,继续宽衣。
青烟可没有那么淡定,小姐心爱的东西丢失,那就是自己的罪责,现在赶紧去找,说不定就找回来了,毕竟那东西很不起眼。她顾不得小姐已经宽衣正准备沐浴,直接跑去找拿瓦,心里又骂一遍钟家人真是可恶,这时候没人可使唤,她不得已丢下小姐独自在浴房里。
钟家两兄弟钟楷钟柏带着人已经绕到了玉影的屋子外面,蘸点口水打湿了窗户纸,轻轻戳了个洞,一只眼睛贴近往里瞧,屋子里氤氲着水气,他看不清东西,不甘心地将洞掏得大了些,两只眼睛往里瞧,还是看不清楚,但是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听到划拉水的声音。
做贼总是心虚的,尽管使用了迷烟,他们还是谨慎得很,又在窗户下多待了一会儿,待屋里彻底没有动静,两人才相互鼓励着让对方先进去,谁也不想做那只出头的鸟。
两人又凑到孔洞往里看,还是什么也看不着,听到水声,想着之前说的沐浴,脑子里的画面瞬间就不干净了,二人的胆色立即就壮了,轻轻推开窗户,静待了一息,没有任何动静,胆子就更壮了,翻身进到屋里,随从自觉地守在窗外。
玉影正在浴桶里沐浴,有人靠近的气息她早就知道了,不动声色就是想看看他们要做啥。
兄弟二人胆子越来越壮,当发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时,就毫无顾忌了,也是,毕竟他们只有三个人,男子也不能进女子内室,那就只有两个女子在这儿了,两人往浴室走去,脑子里不断翻着那些龌蹉念头,掀开帘子,浴桶里没有人,旁边也没有人,钟楷伸手往桶里去捞,一段水珠射过来,直接扑在兄弟二人的眼睛上,两人都有心理准备,因为是水,也并未被惊吓住,被扑了一脸的水,两人均用手抹了一把,嘴里骂骂咧咧地,“小娘皮子,还敢跟老子玩花样”。
二人随即脱去外袍,捋了袖子,准备不留情面地要大干一场了。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又一段水珠洒过来,这次带了点力道,水珠直接砸在两人脸上,像被人打巴掌一样,又响又疼,钟楷此时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清了,眼前一片朦胧,似乎隔着一层水雾,他使劲揉擦着眼睛,再睁开,还是看不清。却听钟柏在叫囔,“哥,我看不清东西了,哥,你在哪儿,我找不见你了”。
钟楷年长几岁,在外面混得久了,胆小怕事却又好惹事,管不住嘴也管不住下半身,见美色就动歪心思,遇到硬茬立即认怂,所以这些年混下来,命还在。
听到钟柏说看不清东西,他心里慌得很,自己同样也看不见,怎么办,这是遇到硬茬了,心里立即就怂了,难怪三个人就敢闯进钟宅来要房子。
“我也看不清了,小柏,咱们赶紧走,这里邪门得很”。
兄弟二人互相扶持着准备离开,看着模模糊糊大约是门的位置,跌跌撞撞奔过去,果然一片光亮,想必大门是开着的,前面似乎有人在为他们二人引路,他们跟着光源走,还差点被门槛拌倒,爬起来搀扶着赶紧逃,跨过门槛,以为出来了,高声呼喊随从,但没听到有人应声,只听到虫鸣声,耳畔呼呼的风声,仿佛置身在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