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兄弟对今天的收获很不满意,一天的成绩,也仅仅是保住了贼不走空的规矩,对于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他们没多少兴趣,要么扔了,要么拿去给申老头换点酒钱。
申掌柜是徐记当铺的掌柜,在徐记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一见是他兄弟俩,怀着一个不阴不阳的笑意,歪了歪脑袋,斜斜瞅了他俩一眼,又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申老头,这个,值多少钱?”华立荣把折扇往那高高的柜台上一放,冲里面喊叫。
申掌柜坐在他那把专用的高背椅子上,脸无表情地抬起头来,也不言语,伸手到柜台面上摸到那折扇,凑到灯下瞄了瞄,表情慢慢地就凝重起来,满脸狐疑地又瞟了他俩一眼,他转过身,背对着兄弟俩,就着不太明亮的灯光,又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下大骇,这个是?不对,不可能,绝无可能。
申掌拒在心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十道弯,最后面容冷然地转过身来,冷冷地说:这是个女人的头饰吧,不值钱,不收。
“不收?”
“不收。”
“真不收?”
“真不收”。
“那行,你不收我们找别家去,总会有人收的”。华立荣一把夺过扇子,拉着兄弟转身就走。
“你找别家也给不了你几个钱的”身后传来申掌柜不阴不阳的声音,“你就说吧,你想当多少吧,我呢,就看在咱们老街坊的份上,通融一回,只当借钱给你哥俩喝顿酒,够意思吧!”
申掌柜边说着,伸出一只手掌,摊在华立荣面前。华立荣不情不愿地把扇子又放到他掌心里,嘴里地咕哝着别想蒙骗我。
旁边站着的兄弟华立强着急了,一把拨开哥哥,对着柜台里面大声嚷道:“你觉着值多少就给多少吧,申老头,你别蒙我俩就行”
“我说强仔,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老申活到50多岁了,从你记事起,你印像中我几时蒙过谁来着?尤其是你兄弟俩,啊,三天两头拿些不值钱的东西来,还总是要高价,这当铺又不是我家开的,我只是这里的掌柜,帮东家做事,混口饭吃,这东家开门做生意,总是要赚钱的不是,都像你哥俩这样,谁还敢做生意呀,你说是不是啊,荣仔“
“得,得,得,别来你那套了,你就看着给钱吧”,华立荣听得不耐烦了,每回都听他这套说辞,早都听腻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这个东西不值钱,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从哪儿来的?”申掌柜问道。
“路边捡来的呗,现在出门的人那么多,总会有人遗失点什么东西吧”兄弟俩相视着一笑,心里骂着:“你他妈难道还不知道老子这是扒窃来的吗,还故意这样问”。
老掌柜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本本来,翻开在上面写着字,头也不抬地跟他兄弟俩说着:“行啊,我算是上辈子欠你俩的债了,你们要是活当呢,我给你五钱银子,够大方吧”说着,歪起头来,又瞟了他二人一眼:“三天后的这时候,你们得来赎回去,不来赎就变成死当了。”他故意顿了顿,见兄弟两并没开口,于是继续说道:
“你们要是死当呢,我给你三钱银子,这小玩意儿不值钱,我就拿回家给小孙女玩儿了”。
“才五钱银子,怎么着也得值个十两八两的吧,你看这折扇的做工,多细腻,多讲究,再看这扇面,绢丝又柔且韧,这是咱们朝代没有的东西,再看这扇骨,虽然不是金银,可也不是普通的木头竹子之类的东西,你才给五钱银子?那我们不当了,哥,回家,不当了”一听才最多值五钱银子,华立强立马暴跳起来。
他伸手往柜台里面去捞,没够着,又踮了下脚,仍然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