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其实我也很喜欢小狗,我答应你,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吃小黑子的,你放心吧。”吴咎看他很喜欢小黑狗,便将缩在他怀里取暖的小黑子,塞到了小乞丐的怀里。
小乞丐摸到小黑狗的一瞬间便喜笑颜开了,“它叫小黑子吗?”
“没名字,我随口叫他小黑子。”
吴咎与小乞丐聊天的同时,也在尝试沟通无根树,以汲取游离在天地间的灵气,效果不是很好,只能说聊胜于无吧,勉强能缓解了一下脖颈处的痛楚。
吴咎以前修炼都会去山里,山林间的灵气远不是城区能比拟的,本来城里就人口杂多,如今兵煞血腥气息冲天,他能汲取到一些灵气已经很不错了。
等了好一会儿,老乞丐才从内院走了出来,他叹息说道:“唉,老乞丐翻找了一番,愣是没找到一个活口,造孽啊!”
吴咎和小乞丐见老乞丐出来了,便迎了上去。
老乞丐这时才发现,之前见到的乞儿,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婴儿,他的心头一动,惊诧地指着吴咎怀里的婴儿问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不见,你身上便多了一个婴儿?”
他眼睛一转,又看到了烧饼怀里的小狗,追问道:“还有这小狗,都是哪来的?”
小乞丐这会儿一门心思逗弄小黑狗,吴咎只能自己再解释一遍,又将自己希望跟着对方混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老乞丐听后若有所思,问道“都是可怜人,那你就跟着老乞丐吧。”
“对了,你有名字吗?”
“我本来也是无名无姓,有一次遇到一个老道士,他抢走了我的一个烧饼,问我有没有姓名,我说无名无姓,他便说无名无姓好啊,他拿一个名字换我一个烧饼,然后给我取名吴咎,说是口天吴,处口咎,取上天不咎之意。”
老乞丐听完后也是一阵唏嘘,不知道是叹息老道士抢烧饼,还是叹息吴咎这个名字。
“我还以为你叫吴真呢,走吧,走吧。”
老乞丐意味声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看到吴咎没反应之后便带着他们离开了吴府。
吴咎跟在小乞丐身后,他莫名地不想太靠近老乞丐,老乞丐先前说出的“吴真”这个名字,正是吴咎在吴家的名字,吴家已经没有了,所以他便叫回了自己以前的名字——吴咎。
此时已是深夜,街道巡逻的金兵漫不经心,老乞丐带着他们东躲西藏总算是跑到了距离城墙不远的城隍庙。
这里地处偏僻,而且金兵也不想在城隍庙搞事情,金兵不怕宋人但还是畏惧鬼神,所以这里便成了一些乞丐小偷的聚集地。
当他们三人走进城隍庙后,立马便吸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尤其是带着婴儿的吴咎和带着狗崽的烧饼,面对庙中其他人觊觎的目光,老乞丐重重地哼了一声,众人这才不甘心的将目光收了回去。
老乞丐:“他们是老乞丐我带的人,只要我活着你们就别想打他们的主意,而且城里的死人那么多,真要是想吃肉,又何必盯着活人呢。”
“……”场中无人应答,一片寂静。
烧饼悄悄凑到吴咎耳边,轻声说道:“我义父是这一片的丐头,有好多乞丐都愿意听他的,所以这些人不敢对我义父还有我太过分。”小乞丐挺了挺胸口,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小乞丐刚和吴咎显摆完就被人打脸了。
这大冷天的,尽管城隍庙里点了一堆火,可庙宇修的并不结实,窗户和门都不是很严实,冷风从破口处吹进来格外地冻人。
此时却有一个光膀子的汉子站了出来,他的脸上身上有伤,而且都是新伤,吴咎猜测不是逃兵就是溃卒。
他起身摸着肚皮说道:“老子车前儿为了保护你们这些人,被金人砍了这许多刀,今日我别的不要,将那小狗崽给我烤了填肚子,不过分吧?”
庙里的人仿佛已经嗅到了危险,一个个起身挪到了墙边,手里握着各种家伙警惕地观望着庙中的情形。
紧张的氛围缓缓蔓延开了,不少人心里咒骂着挑事的汉子,同时又希冀老乞丐能息事宁人,将狗崽送给汉子吃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