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完全褪去的曼哈顿上东区。

“姜先生，早上好。您真健壮。”

“早上好，谢谢。”姜哲结束晨跑，与刚刚换班物业安保打过招呼，走进电梯。

回到家，把运动服扔进洗衣机，让机器运转，然后开始洗漱。

哥伦比亚大学开学后，他迅速适应了规律的生活，而且开始恢复晨跑。

姜哲剃须后对着镜子观察脸部。

来到纽约读书，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月。规律的生活，坚持锻炼，让气色极好，每天都精力充沛。

他穿上丝质家居服，赤脚踩在地板上，径直走向厨房。

这里的设计，是他亲自操刀。完美融合了优雅与现代实用主义：蚀刻玻璃橱柜门后陈列着各种杯盘碗碟，分别用在不同场合。wol品牌的嵌入式灶台泛着冷冽金属光泽，而中岛台上的蜂巢吊灯，将室内光线，调节到温馨的程度。

铸铁平底锅在蓝焰上预热时，他从冰箱取出鸡蛋，将蛋黄与蛋白分离——这个动作熟练精准。

当培根在锅中蜷缩成金色波浪，油脂爆裂的瞬间，香气四溢。

姜哲刚来纽约，在附近早餐店吃过几次早餐后，发现既不美味，对健康也无益，于是，开始自己做饭。

从系统奖励中获得的烹饪技能，让他游刃有余。

几个早餐盘，被端上餐桌。

做到餐桌前，看着自己的成果，食欲大开。

班尼迪克蛋的荷兰酱，如提香笔下的云霞流淌，牛油果切片排列出蒙德里安式的秩序美，现烤的比利时华夫饼上，枫浆正沿着蜂窝纹路渗透出卡拉瓦乔式的明暗对比。

青瓷盘中，釉色与蛋黄流心的琥珀金，色采对比。

享用早餐时，晨光恰好穿过玻璃窗，在餐桌上投射出光影。

这个瞬间让他有了早餐仪式，于是掏出相机，拍下光影构图。思考能否把这个瞬间，搬上画面。

早餐过后，厨房里飘起咖啡豆的焦香。

姜哲抿了一口哥伦比亚学生中心买的咖啡，看一眼座钟，显示07:47。

距离与克里教授的见面还有两小时，足够完成昨夜灵光乍现的笔触。

走上复式公寓二楼，来到画室。

这里的画室，不如他在国内的别墅画室那么大，摆上诸多工具和画框之后，略显拥挤。

感觉空气有些浑浊，他推开一扇窗，任由初秋的风卷着中央公园的枫叶气息扑进画室。

窗外，哈德逊河面泛着碎金般的光斑。

姜哲走到画架前，调色板上未干的钴蓝与赭石在晨光中泛起珍珠光泽，画架上摆着未完成的一幅油画。

画中描绘的是演奏爵士乐的场景。

准备好颜料和媒介剂，

他用獾毛刷轻扫画布边缘。画布随着笔画节奏，轻轻震动。

来到纽约，他融入新的生活环境，所见所闻与国内不同，开始尝试表现一些新的题材，各种技法随之做出适当的改变。

沉浸在创作中，忘了时间流逝。

设定的闹钟响了。

姜哲果断放下画笔，抓过炭笔速写本，放进双肩包，检查要交给克里教授的材料，换衣服，比预定时间提前出门。

因为距离学校很近，途中很顺利。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教室外，等待克里教授下课。

几分钟后，克里教授走出教室。看到姜哲在等自己，挥了挥手。示意去办公室。

“姜，我看了你发过来的邮件和资料。很不错。可以按照这个方向继续深入。“克里教授最近留起络腮胡。

“我还有几个问题。”姜哲跟着教授，来到办公室，把带来的研究进展，交给教授。然后熟练的准备咖啡。

他把咖啡准备好，坐在办工作对面等待教授给出答复。

克里教授看的很仔细。

书桌上摆着《大西洋古抄本复印件，办公室墙上悬挂的波提切利仿作。这都是他最近感兴趣的信息。

克里教授用铅笔，在资料上圈出一段文字，对姜哲说道：“桅杆底部细微的鸢尾纹章……除非这是美第奇家族的加密信息——他们资助的不仅是艺术，更是大西洋航路的军备竞赛……“

姜哲解释了自己的研究。其中有很多信息，是在系统的帮助下获得，所以，他很有信心。

一番讨论，克里教授脸上重新浮现笑容。这个学生，入学时间不长，就显示出极好的学习和研究能力。与那些恃才傲物的青年画家完全不同。

谈完正事，两人开始聊天。

“姜，你闻过真正的威尼斯松脂吗？“克里教授将一方裹着丝绸的松香块推过橡木桌，像孩童展示珍宝般揭开丝绸：“这是佛罗伦萨圣马可修道院1986年修复时刮下的碎屑，混合了十五世纪画框残留的蜂蜡。我朋友搞到的。“

姜哲用指尖轻触这团琥珀色的物品。

松节油与古老树脂的气息在晨光中交织。他翻开速写本，炭笔沙沙记录下教授讲述的细节：洛伦佐·美第奇如何将碾碎的青金石混入画框金箔，以此彰显家族对神圣艺术的供奉。

不过，他从系统的奖励中，几次获得绘画材料的知识技能，根据现有的知识经验判断，克里教授的这件宝贝，可能有些疑问。

但是，这种怀疑，需要更多的依据，所以，他保持沉默。

与克里教授确认下一步的研究细节后，他准备告辞。

克里教授提醒：“你要经常去乔治那里走动。他向我抱怨，你最近去的次数少了。”

“谢谢您的提醒，我会经常去请教问题。”姜哲答应。乔治也是姜哲的导师之一。

正午的butler图书馆穹顶洒下蜂蜜色的光瀑。

姜哲在珍本区，抬起头，缓缓转动因过度阅读而酸胀的双眼。

旁边，摊开的1620年《艺术论摹本上，一些边注的墨迹因为过于久远，已经出现晕染。

他简单吃过午饭，重新开始阅读，记录，直到顺利完成了来借阅的目的。

为了放松一下，摸出炭笔速写本，将对面打盹的图书管理员画下来。

近似鲁本斯草稿的风格——松弛的下颌线条与放松的动作，构成奇妙的重力平衡，铅笔灰在羊皮纸纹路间流淌出巴洛克式的动态。

“姜先生，您预约的书到了。“

另一位管理员轻叩橡木桌的声响惊起尘埃。

“谢谢。”姜哲达到了一直想要的书。

“还有什么需要，记得按照惯例告诉我。”年轻的管理员，已经和姜哲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