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国,川岛市。
一团直径达三米的赤红色肉球丝毫不避地撞击在一栋别墅上,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别墅的砖石墙垣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掀开,而巨大肉球并未减速,反而提速贯穿而过,留下一地的狼藉。
随后肉球一头扎入了泥土中,可地底的响动没持续多久,他又从一条马路猛然窜出,继续在大街小巷内横冲直撞。
此时的古川一夫就像个无头苍蝇般在城市内慌不择路地逃窜着。
灾级觉醒者几乎都拥有飞行能力,古川一夫并不是不想飞,因为他已经尝试过数次,可每当他飞到空中,他那坚硬的肉球表面就会多出一道深深的爪痕。
敌人没有下死手,反而像是在玩弄一头猎物,只在其身上划下一条伤口警示,这让古川感到万分羞辱,可他对此毫无对策,天上有他无法对抗的敌人,地上还有一堆虎视眈眈的异种追着。
这些异种的目标一致,那就是一点点蚕食古川一夫的精力。
疾驰的肉球之中,古川的面容显得异常疲惫,眉宇间夹杂着深深不甘。事到如今,一切迹象都在向他所预想的那个残酷事实慢慢逼近。
黄战队基本全灭了......
肉球的速度因灵能大量消耗而变得沉重迟缓,但古川不敢停下,因为一旦他稍作停歇,那群嗜人如命的异种便会如饿狼般扑向他,将他团团包围,啃咬、撕扯他的躯体。
古川一夫深知自己逃生的希望渺茫,且损耗灵能过大的他已无法一人面对这些异种,所以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拖住它们,等到其他战队赶到,才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轰!”
上空落下一道人影,重重摔落在肉球不远处。
那人胸口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心脏处被完全贯穿,虽然四肢仍在轻微颤抖,但显然已是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人了。
“吉田!”古川发出了悲怆的怒吼。
吉田健,黄战队副队长,除古川外队内唯一一位灾级觉醒者。
尽管古川心中涌起一股拼死一搏的冲动,但理智终究还是压制了这股冲动,他紧紧咬住牙关,头也不回地朝前方冲去,内心的挣扎让他牙关间的肌肉不停颤动着。
这时,仍在空中看戏的斯克姆目光漫不经心地转向南边,突然它眼神一凝,覆盖了整个川岛市的狩猎领域骤然消散于无形,紧接着一股磅礴而霸道的灵能波动从它体内暴掠而出,狂风骤雨般席卷天地。
才刚遮蔽住月色的厚重云层像是要逃离川岛市般缓缓散开,整座城市同时也在这股灵能下微微震颤,不少居民匆忙跑出房屋,低沉的气压让许多人以为地震来临了。
近距离受到灵能冲击的古川不断压抑着喉中上涌的血意,只可惜还是没忍住,肉球的伤痕处也不断有血液流出。
就在他竭尽全力试图抵抗汹涌而至的强大威压之际,地面突然一阵蠕动,数条淡绿色的触手破土而出,它们湿滑而粘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这些触手灵活地扭动着,迅速吸附在了肉球的表面。
古川心中大骇,那些触手却如附骨之疽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身体,更让他惊恐的是,那些触手竟然在肉球上钻出了数个小孔,开始从他体内吸取血液!
“可恶!”
来不及顾及身体传来的阵阵虚弱,古川大声怒喝,灵能激荡震开了这些触手,继续朝着远处奔逃而去。
上空的斯克姆略显不满地皱眉:“这么点时间都拖不了?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杀了他。”淡淡扔下一句追杀令,它便马不停蹄向着城市北边飙射而去。
——
同一时间,熊本市市区的某家旅馆阳台。
一个女孩静静倚靠在栏杆旁,一只小手轻托起香腮,那纤细而白皙的手掌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柔嫩。
月光轻轻洒落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一张遗世独立的绝美面容,仿佛是一位遗落在人间的仙子。
冬日的夜晚分外凄寒,阵阵冷风拂面宛若刀割。
裴韵清紧了紧身上那件粉色的小熊睡衣,可她却没有回房间的打算,任由寒风将小脸吹的发青。
昨夜裴韵清的运气并不好,刚抵达车站便看到一班列车驶离了站台,这让她多等了一个小时才坐上车,等她抵达宾馆时已接近八点半,又花费一个多小时洗漱洗澡加整理行李,这才沉沉睡去。
本以为会像往常那样美美睡上一觉,可到了半夜,城市中突然拉起的防空警报却将她从睡梦中生生拽出,距离宾馆较远的地方还有轰鸣声传来。
防空警报将原本一片安宁的城市惊醒,住在裴韵清隔壁房间的应该是一家三口,孩童刺耳的啼哭声不停传来,父母的安慰收效甚微,这使得她更难以入睡了。
十几分钟后,防空警报的声响总算是渐渐低沉了下去,可裴韵清却失眠了......
就在她百无聊赖瞅着夜景之时,数道虹光如流星般划过天空,借着月色,隐隐能看到数人驭空而行。
“那是...觉醒者!”女孩的美目中闪烁着惊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