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木凳,垫着脚,从陶壶里倒了碗酒,方寒仰头一口干掉。
自小养成了喝酒习惯,每天不上闹上两口,心里总会觉得不舒坦。
放下陶碗。
就听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小寒,走,老爹带你一起去打渔!”
半掩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身材中等,穿着一身粗布短打,光着脚,俨然一副渔民打扮。
这自然是方寒的老爹方登鸣了。
韩梅前天得到霓裳阁的聘用,今日天还没亮,就出门上值去了。
留方寒一个人在家。
两口子不放心,方登鸣便提议,带着方寒一起去打渔。
韩梅闻言,有些犹豫。
但两口子都得出去赚取灵石,为孩子的将来做准备,分身乏术。
因此,一番迟疑之后。
韩梅倒也没有反对,只是叮嘱方登鸣照顾孩子要细心一些,别去危险的地方,更不能让孩子落了水。
方登鸣自然是满口答应。
于是天还没亮,便跟着韩梅一起出门,并为此精心做了一番准备。
脱下衣裳,换上粗布短衣。
方寒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下,套上一件造型怪异的衣服。
整体用葫芦和羊皮缝合而成。
方寒知道,这应该就是老爹今早精心为他准备的救生衣。
“不错,不错,有了这件葫芦衣,就算落入水里,也不会被淹了。”
方登鸣围绕着个子小小的方寒仔细打量一圈,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老爹,我能不穿这個吗?我学习天赋你是知道的,到了水泽,我练上一会儿,应该就能学会弄潮了。”
方寒扭了扭小胳膊小腿,稀疏的眉毛微微蹙起,这衣服有些紧了,勒得他很不舒服。
“那得等你真正学会弄潮才行。”
方登明满脸严肃,随即又将一顶大大的斗笠扣在了方寒的脑袋上。
方寒如今还是个两岁半的孩童,被斗笠一扣,顿时就见不到人影了。
……
外界,天光大亮。
棚户区各家房门大开,不少修士早早出来,准备为生活奔波劳碌。
“登鸣,早啊,哟,这是带你儿子一块儿去打渔啊?”
“是啊,我家婆娘去上值了,家里没人照顾孩子。”
方登鸣手里拎着瓦罐和吃食。
踩在黄泥路上行走,偶尔见到几个相熟之人路过,便会打声招呼。
方寒随同老爹行走在街道上。
活像一个浑身绑满葫芦瓢,头顶一个大斗笠的白萝卜。
棚户区沿途之人服饰各异,但都是寻常布料,没人穿绫罗绸缎。
仅能从细微处,推测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是坊市不成文的规矩。
做普通活计的底层散修,不能比管理者和高层修士穿的好。
但也有例外。
不远处,一名身着粉色纱裙,香肩半露,年轻貌美的女修正端着一盆水,随意倒在屋外。
水渍险些溅到方寒的脸上。
然而对方只是轻瞥了一眼,便浑不在意的打着哈欠,走进屋子。
瞧那模样,似乎一夜未睡。
方寒在青竹坊市住了两年,知道这是棚户区暗娼,俗称半掩门。
这些女修只认灵石,不认人。
对于方寒这种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自然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