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瑶这一去,等到晚膳时分都没回来。
老夫人觉着不像话,打发了人去宗誉侯府问。
然而问的人回来说,秦家老夫人许久未见大夫人和二小姐,甚是想念,遂留她们母女小住,还道后日二小姐的芳诞宴都备好了,届时请白家诸位小姐少爷前去热闹。
老夫人面色不虞,拂袖就摔碎了手边的青玉茶盏。
苏嬷嬷连忙劝她息怒。
老夫人气愤不平,拍案怒道:“我们白家还好好的,自家的小姐过芳诞怎么就需要他人操办了?如此本末倒置,秦家未免欺人太甚!”
坐在旁边的陈氏见状即刻起身,附和道:“可不是吗?二小姐芳诞,府里哪年不是大办,这次的请帖早就发出去了,现在却换成在秦家办,要怎么和客人们交代?总不能等那些小姐少爷们来了,让他们再动身齐齐转去宗誉侯府吧?”
老夫人本就对秦家多年来干预白府家事的逾矩行为存着怨气,铢积寸累,终于到了爆发点。
“简直是混账!秦氏就是这样仗着娘家在府里肆意妄为的,今日能气病了我,能加害了大姐儿,来日保不齐整个白府都要跟她姓秦了!”
“老夫人,您可得拿个主意。儿媳才管事没有经验,若大嫂母女不回来,后日的芳诞宴要怎么办?”
陈氏故意问:“不然还是让大哥去把大嫂请回来吧?不能让全京城的人看咱们白家的笑话啊。”
“请什么请?我看她们就是故意的!”
老夫人从前容忍长媳的次数多了,这回决心扬眉吐气一把。
白静好就是这时候捧着在暖阁里抄写好的经文进屋的,她袅袅走上前,像是什么都没听见般,声音轻柔缓慢:“祖母,这莲华经孙女已经抄好了。若没其他吩咐,静好就先回去了,等明日再来替您诵抄经书。”
老夫人似是才想起来留了她下来替自己抄经,敛去怒意回道:“辛苦你了,难为你在这陪了我整天。随你苏嬷嬷去净手休息下,待会陪祖母用晚膳。”
白静好受宠若惊的望着老夫人,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和喜悦之色,愣愣的颔首应道:“是。”
苏嬷嬷上前替她引路,白静好向二人行礼告退。
她刚走了两步,忽然听见陈氏唤她。
“阿好,你等等。”
白静好转身停在原地,福身道:“二婶有何吩咐?”
陈氏望向老夫人,提醒道:“母亲,我记得静好侄女的生辰就在前几日。锦瑶若是打定主意不回来,那后日的宴会就当是替咱们大小姐补办的,如何?”
老夫人恍然,看向白静好道:“是了,好像也没过去几日?”
白静好有礼答道:“回祖母,是初七。”
“对,就是初七。才四日,不妨事。”
老夫人越发觉得这名目好,眯起眼笑着说道:“众所周知,阿好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所以向来深居简出,以前家里担心折了她的福才没有惊动旁人。但今年静好情况渐好,生辰月应该热闹热闹,老二媳妇,你来操办。”
白静好闻言惶恐不已,垂首小声怯怯的开口:“那是为二妹妹准备的生辰宴,我怎能占了去?孙女知道祖母疼我,但这不该是我的,静好是万万不能要的。”
老夫人板脸严肃道:“那是白家小姐的生辰宴,怎么就不能是你的了?静好,祖母知道你在怕什么,放心,祖母给你你就接着。”
白静好又忐忑的去看了看陈氏,见她也对自己点头,才踌躇不安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