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老子这是撞糊涂了?瞎想什么玩意。
似乎是有些愤怒自己的懦弱,一股无名业火从他胸口燃起,准备好好收拾眼前碍眼的玩意。
“大半夜的杵着干嘛!找死啊!”
脚步刚一抬起,他的动作很快就定住了。
“不对!这是啥?”
借着月光,他赫然发现,那人脸上哪是污渍,分明是浓稠的鲜血啊!
不仅如此,那个身影手中正握着一截什么,粘稠的血液在上面不断流淌,顺着手心,一点、一点的渗落在地面上,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
浓重的血腥味从门外涌来,悄悄在房间发酵。
这是?
疑问刚刚浮现,答案紧接着从心底涌上,带来彻骨的寒冷,壮汉脱口而出:
“邪祟?!”
壮汉心中惊疑不定。
根据他的观察,眼前这人不仅脸色苍白的不像是活人,而且浑身上下满是鲜血,和传闻中的邪祟非常相像。
不单单如此,他之所以有这个判断,也和这人的反应有关,换成正常人,此时自己破墙而入,要么就是吓得半死,哭爹喊娘的,要么就是一脸惊慌,不知所措,小心的要着赔偿,怎么可能如此冷静。
想到这里,壮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压抑的恐惧也自谷底漫天遍野袭来。
他不曾想到,有一种人,墙壁已经破到麻木,对此不仅没有意外,还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态。
“啊?”
顾衍心中一愣,他说啥?邪祟?
我草!你不要太欺负人!明明是你破墙而入,怎么还污蔑人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顾衍低头看向手中,那截断臂正被他握着,鲜血还在不停滴落。
完蛋!被当成邪祟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顾衍匆忙开口就要解释。
可不知是不是太急躁的原因,他的嗓子突然呛了一下,发出一种古怪的喉音,显得诡异又恐怖。
这人一急,满口想说的话却堵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
于是,顾衍赶紧将手中的断臂扔过去,好让眼前的壮汉明白,一切都是误会。
此时的壮汉想逃,可强烈的恐惧下,双脚像是灌铅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他看着扔过来的物件,下意识得接了过来,然而东西一入手,他的眼睛突然瞪的老大,眼角疯狂的抽搐。
他总算知道邪祟手中拿的是什么了,是手臂,吃剩下的手臂!
在他的手中,断臂上的手指似乎还有生命一般,正在他的掌心轻轻的挠着,像是在撩拨他脆弱的心弦。
壮汉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浑身的毛孔猛地立了起来,他想拔腿就跑,却怎么也提不起脚。
“动不了了!啊!是邪术!要死,赶紧给我动起来啊!”
人在急迫的时候容易开不了口,这是一种神经系统应激的反应,而除此之外,人在面临极致的恐惧时,也会出现挪不动脚的症状,这就和动物面临天敌时的反应十分相似。
壮汉哪里明白这个道理,当做是邪祟对他施加的邪术了,愈发肯定眼前正是人人惊惧的邪祟。
“我...我....不...”顾衍看壮汉的反应,知道误会又加深了,情急之下,嘴皮子疯狂想要输出辩解,可话到嘴边,便又哆哆嗦嗦的说不清楚。
听到顾衍断断续续的不明声音,壮汉自行脑补出那是邪祟的嘶吼,那仿佛来自地狱呓语,让他觉得如置身于一片寒冰地狱。
抖...抖...抖...壮汉的双腿不停颤抖,他死命的想要拔起双腿,为此,甚至调动自己那微弱的灵性力量。
可没用!一点也没用!
身体的应激反应并非是外力的干扰,灵性力量并不能解决这种问题,他自然不懂,只当是邪术。
最后的希望被打破,壮汉已然恐惧到极点,整个身体都在疯狂抽搐,每一寸血肉像是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死命的震颤着,似乎要逃离这具身体。
“冷静,冷静,还有机会,我觉得我还能解释!”
顾衍眼见事情发展越发超出控制,实在没什么办法的他,脸上挤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露出白净又整齐的牙齿。
他没有想过,笑容放在孩子身上是可爱的,放在少女身上是娇俏的,放在少妇身上是妩媚动人的,但是,放在尸体脸上,这特么能把人活活吓死。
“妈呀!”
房间内,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响起。
紧接着,顾衍生生看着眼前的大汉,头也不回朝身后的墙壁撞去。
在极致的死亡和恐惧下,壮汉终于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这一转头,就有着誓死往前的信念!
“别!”
看着那人撞去的方向,顾衍脸色大变,嗓音急切的有些变了音调,尖锐又嘹亮。
不是啊!你踏马从来时的洞里跑啊,别特码撞了啊!
可他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那壮汉更是疯狂,不管不顾的朝着墙外撞去。
“嘭!”
撞击声在房间中响起,像是鼓槌砸在漏气的皮鼓上,发出沉闷又殷实的声音。
看着墙壁上的人型豁口,顾衍欲哭无泪,心疼的无法呼吸。
“累了,爱咋咋地吧!”
刚一出去,壮汉赶紧闪向人群,都没管是不是自家的教派成员,张开带有哭腔的嗓子,猛然喊道:
“邪祟!里面有邪祟!”
“俺的娘啊!吓死俺了!”
大汉撞破墙壁导致一脸鲜血,眼睛瞪的铜铃大,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直直盯着一个方向。
突如其来的一幕立时打断了正在厮杀中的众人,听闻邪祟的字眼,他们浑身一顿,只觉得一身热汗瞬时冰冷。
邪祟!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啊!
这会哪还有斗争的心思,各个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把目光落在大汉的身上。
而后,几十双眼睛缓缓游移,看向那堵破开的墙壁。
火把的探照下,墙壁上的破洞处黑暗幽深,氤氲灰尘随风升起,宛如鬼魅。
陡然的寂静,气压低的可怕,在场众人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咽了口口水,目光直勾勾得看过去...
房间内,顾衍敏锐的感受到外面的变化,脸上戴上了痛苦面具。
“又来?!”
隔着墙壁,他能听到外面逐渐粗重的喘息声,他知道,那是恐惧的声音。
现在出去是不可能出去了,毕竟他们听闻邪祟却没有逃跑,已经是一种态度了,现在出去只可能会被乱刀砍死!
现在咋整?赔偿肯定是没了,想想怎么保命吧。
想到这里,顾衍不禁有些头痛,教派虽然还讲点规矩,可特么的,他们不讲道理啊!
一群宗教信徒,道理是讲不通的,当他们认定你是邪祟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多少还有点保命的本钱。
可我不是啊!
正抓狂中,顾衍突然发觉脑海中传来异样。
紧接着,一团黑色火焰从脑海中摇曳着升起,突兀又显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