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枕在娇嫩的双膝上,星野遥用指节轻轻地刮着他的眉骨。
“完败了啊。”宁远在心底轻声说,蛰伏多年刚开始行动就被橘政宗察觉,他可能不清楚具体的行动,但一定会心中起疑。
在对视中,老狐狸和小狐狸产生了某种默契。
或许更早,第一次和绘梨衣见面时就被注意到了。
本想在去中国前夕将事情做好,这样他会在日本有一段真空期,埋下星野遥这颗钉子,但老狐狸的嗅觉太敏锐了。
“星野遥,计划变了。”宁远张开双眼,却被隆起的丘陵挡住,看不到星野遥的表情。
“嗯?”星野遥一愣,常年握剑的她指肚有些粗糙,所以刚刚一直用指节帮主人按摩。
“丸山游廓后,跟我去中国,做我的日语老师。”
一夜无话。
...
千叶道场。
正午时分,阳光透过剑道馆高挑的窗户斜射而入,光与影的界限在地板上格外分明。
两道身影在光影中交错穿梭,馆内回荡着竹剑击打的声音。
穿着剑道服的宁远在对击中向后退去。
“不打了。”他取下面罩坐在地板上,气喘吁吁地说,“这次切磋,你多少带点个人情绪。”
源稚生走到宁远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继续啊?”
“你要是生气,就直接朝我身上招呼吧。昨天刚和老头子拼完,今天又陪你练了两个小时。”宁远干脆躺在地上呈‘大’字形,颇有几分无赖碰瓷倒地的气势。
源稚生摘下面罩,“你想没想过,你的所作所为会给东京带来多大的危险?”
“我听不懂。”宁远翻着死鱼眼看向他。
“绘梨衣,”源稚生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你教她绘画,告诉她外面很美好是害了她。”
“害了她?”宁远疑惑道,“你不会担心她迷路遇到坏人吧,我们俩加一起都打不过她。”
源稚生没有说话,拿着竹剑指着宁远,“起身。”
“好吧好吧,”宁远用手打开剑尖,拍拍屁股站起来,“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们平心静气地谈谈。”
“绘梨衣已经长大了,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她不是工具,更不是谁的武器。”宁远看着源稚生的眼睛说。
“我当然希望她拥有自己的人生,”源稚生声音低落,“但她的身份和血统决定了她注定无法自由。这是宿命,由不得她。”
“也由不得你。”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源稚生怒吼道,“一旦绘梨衣暴走,整个东京将化为一片血海。”
“东京死多少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宁远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疯了,你可是八家之一的少主,以后要接手犬山家的。”源稚胸膛起伏,瞪大了眼睛。
“拉倒吧,听你的语气,好像混黑道是什么很荣耀的事?”
“守护这片土地的秩序是我们的职责。”
“是你的职责,”宁远点了点源稚生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样的身份如果在中国会直接吃花生米的。”
“那些刀下亡魂如果看到你这么遵纪守法恐怕会感动的流泪。”源稚生冷哼道。
“所以说我是打工的,”宁远摊手,“你是因为我没把他们用水泥浇筑成人桩,为日本建设做出贡献而感到不满吗?”
“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我斩的都是蛇岐八家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