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待星野遥看清两人的身影，刀锋相撞的嗡鸣才传至耳中。

星野遥想冲上去，看看宁远有没有受伤，却被一只手臂拦住，“一切才刚刚开始。”义隆沉声道。

“真是令人难过啊，”宁远转身道，“没有享受到姐姐们温暖的怀抱，前来迎接的却是冰冷刀锋，这对一个刚刚回来的高中生是不是太苛刻了。”

犬山贺笑着看向宁远，“女孩们一直在倾尽全力地工作，她们太辛苦了，你要体谅她们的难处。”

“谁不辛苦呢？我在学习之余还要打工。”宁远摊手道，“斩鬼可是很累的，老头子我们今天就到这如何？”

犬山贺笑而不语，回到居合斩的起手式。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庄重而严肃，一旦执刀，他便心神合一，这时的犬山贺并非黑道至尊的家主，而是一位心无旁骛的剑圣。

宁远亦敛去了笑容，面色慢慢趋于沉静，他缓缓蹲下去，按刀在侧。

场间的氛围陡然变的紧张，女孩们不由自主地后退，长谷川义隆眉头紧缩。

他见过两人往日的切磋，可这次却和以往不太相同。

如果把黑道比作狮群，那么犬山贺无疑是年迈的狮王，他在正迎来新的挑战者，一旦失败，旧有的秩序将会崩塌，规则将由新王制定。

犬山贺并不抗拒这样的挑战，不如说眼下的局面正是他所期待的。

他已经很老了，老到需要把犬山家托付给一位值得信任且能引领家族走向辉煌的继任者。

这是一场传承的仪式，但即便内心期待，他也不会放水，因为全力以赴是对自己和宁远的尊重。

月华如水洒向地面，众人静默，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会打扰到两人。

两道白色的电光再次划破天际，较之先前更快，快到只能看到空气里光影闪烁，轨迹隐于无形。

八阶刹那，256倍速！

两人化作虚幻的影子，居合斩连续不断地发出，每一次挥刀仿佛都可以切开时光，在极细微的裂隙里寻找对方的破绽。

白色的气流在交锋处激荡，竹林在刀风里摇曳，不慎卷入两人之间的竹叶未等落下便化为齑粉。密集的切割声汇聚成震耳欲聋的乐章，因为刀锋相交的时间太短，原本刺耳的声音听起来竟像是古钟长鸣。

无尽的刀影中，宁远感受不到犬山贺的杀意，却能清晰捕捉到刀锋里传出的决意。

那是经年累月，由无数挫败和痛苦磨砺而成的意志，唯有数千，数万，甚至数十万次饱含情绪的挥刀，才能最终凝练出如此圆融无瑕，甚至妙到毫巅的技艺。

刀速愈来愈快，可在宁远眼里，犬山贺的动作似乎越来越慢。

每一次踏步，每一次挥斩，仿佛都像放慢无数倍的慢镜头，他感觉自己的血在燃烧，时间仿佛对宁远敞开另一扇门，门背后是无尽的奥义。

呵~

仿佛肺部被抽干了所有空气，宁远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就像是被捅破的风箱，他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挡下了犬山贺凌厉的一击。

宁远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好在跟上了。

他的眼里藏着后怕，那种情况下，刀锋是收不住的，他忽然低头，神色骤变。

白色的T恤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棱角分明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