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门初涉的神通能放不能收,算不上真本事。更何况是他心通这等释门中流出来的神通,不能妥善地掌控,反而是祸不是福。
就说先天一炁大成的那一天,身边人的心音如洪钟巨鼓,一声声的击打自己的耳朵。就是伸手摀上双耳,都挡不了这些声音。
而且声音来源还不限于人,各种虫鱼鸟兽的念头,都进了苏茵的耳里。正是这样的现象,让她意识到自己竟通晓了一门神通,以及这究竟有多痛苦。
之后一年的时间,苏茵没有按武经七义中记载,将这门神通往深处练。而是打磨着入门的功夫,琢磨收放的关键是什么。平常时还要跟着父母走街串巷,着实让人难受。
正是要分心多用,且平日还会受他心通的干扰,所以两岁这一年的苏茵就跟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都是父母手中摆弄着的人偶。说啥就做啥,没心思搞事。
等到找着了收起神通的方法,虽然还不到收放自如,但至少苏茵从他人那污秽不堪的心音中解脱出来。
男人看女人、下人看主人、爱吃的看到能吃的、那些个家禽牲口看到了人。所有活物心中那股强烈的欲望,都不加掩饰地呈现在眼前。这种事情,绝对称不上愉快。
能够坚持着自己没疯,可以说苏茵上辈子的血肉战场经历得多了,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没看过。与其说是自己习惯了那种贴近死亡的极限生活,不如说是麻木不仁了吧。
既然神通能收,苏茵就彻底放飞自我了。除了在两老面前有所克制外,其余时候都在锻炼着自己,也挑战着极限。
虽说身体还没长开,有很多锻炼都不能做,以免影响发育。但是武经七义中包山包海,总有些门道是自己能做的。更何况先天一炁已经大成了,做很多事情都像是如有神助,得心应手。
对一个曾经在战场上游走于生死关之间的统帅,任何优势都是不能放弃,并要想尽办法扩大。苏茵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了他心通这门神通,任由自己像个普通人一样。
所以大部分时候,苏茵都会开启这门神通,聆听着各方心音。不为别的,就为了知道哪个方向有活物。再说闭上可比维持着打开的状态麻烦多了,保持开启,还能训练自己调节音量什么的。
要是有哪个活物打算威胁自己的时候,那股强烈的心音可就更为清晰,自己也就能提防着。这一点,那些兽性未减的野兽尤甚。
如今面对一群熊孩子,虽然大部分人都没在想什么,就光想着玩儿,但也有少部分孩子是抱着龌龊心思的。
只是孩子的龌龊,对见惯了深宫智斗的苏茵来说,实在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闹剧。开着他心通听这些心音,与其说是为了防范,不如说是图一乐;让自己的笑更自然些,不用假笑到脸僵。
像是男女追逐,玩着战争游戏的时候,大家想的不是要上战场打鬼子,而是想着要是手里真有把枪,就把眼前的人给突突了。可见这群孩子之间,也不是那么和谐。
被追的那些人则是在想着反杀的十八种套路,想把追着自己的人给反过来压在地上,来个骑脸掌嘴呢。要不就是压着人揍屁股,反正怎样解气怎么来。
苏茵装作自己腿短,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事实上心里是在想,也不用给老娘一挺真枪,给根棍子,耍起没枪头的大枪招式,一样能一枪一个,把这些小兔崽子全部钉在墙上。
又譬如大伙儿玩到累了,或是哪个人没注意给摔了,那么其他人就要围上来,嘘寒问暖一番。
这时就有女侍上前,擦手的擦手,抹脸的抹脸。不消片刻,又把一群泥猴儿似的孩子打理得光鲜亮丽。
但其实每个孩子都在心中骂娘,骂那些打扰自己玩乐的大人;没伤的骂受伤的不中用,受伤的骂没伤的害了自己。
苏茵虽然没像其他人,有各自的家仆照顾着。但恒亲王家的女侍也是全程紧盯,待遇和其他人的一般无二。动作虽然仔细,但伺候着自己的女侍,心里头也没啥好话。
至于其他孩子,年纪小的没那么多花花心思,但年纪大的可能知道些什么,看到一个汉女和他们同等待遇,心中颇多不忿。
一个个都在’要是成了我的人,肯定整天使劲欺负妳’,’区区一个汉女,怎配跟我们玩在一起。我得要给她一个教训才行’。
但究竟要怎么欺负,怎么教训,具体如何落实,他们又没有一个好的方案,仅止于嘴炮阶段。……这都还不算嘴炮,只能算意淫吧。嘴炮还要说出口才行。
苏茵都懒得理他们呢。继续装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