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三点,慕秀芝步履匆忙地来到医院,其他人见到她的身影都愣住了。
轮流守夜的韩晚珍小声喊她:“妈……”
慕秀芝抿着唇,还是如往常般冷着脸,言简意赅地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韩晚珍神态有些犹豫,如实道来:“阿珏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望舒受了点皮外伤,已经让护工照顾着了。”
“嗯。”
“你们也累了,都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她脸上的倦怠肉眼可见,韩晚珍关心她的身体,于是摇摇头说:“妈,这里我们守着就好,你刚回来还是先去休息吧。”
“我说了,回去。”慕秀芝声音很轻但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见此,韩晚珍只好照办:“好。”
待其他人离开后,慕秀芝坐在走廊外面的椅子上等待,仰头,后脑勺抵着白墙,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她记得十年前也是这样等的。
喃喃道:“原来都十年了啊……”
她狭长的凤眸里一片荒凉,扯着唇角对空气自言自语:“保佑保佑你这个和你一样蠢的蠢儿子吧。”
说完,她闭上了眼。
花霆瑞和花霆瑾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儿时的记忆重现,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迈着轻柔的步伐缓缓靠近,然后俯下身来,弯腰,单膝跪在她旁边,唤她。
“妈。”
“妈……”
夜里有点凉,花霆瑾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他们没有再说话,静静站在旁边陪着,一切都和当年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心里都希望不要有当年的结果。
终于,在三天后,花霆珏转危为安,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
因为花霆珏的保护,姜望舒身上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但不知为什么,她陷入昏迷迟迟不醒。
这天凌晨四点,天蒙蒙亮,整个世界都被黑暗所笼罩着。姜望舒躺在床上,突然间,她缓缓掀起沉重无比的眼皮,视线一点点清晰起来。
然而,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只有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她的眼神空洞又迷茫,似乎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眼珠轻轻移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动了动手指,试图感受周围的一切。她将指尖微微蜷缩起来,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此刻她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国度,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许久未说话,声音很沙哑。
“这是哪儿……”
“为什么我这么累?”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努力吞咽口水润润喉,时间过去许好一会她才终于有了点精气神。
双手撑着床坐起来,环顾四周。
“好复古的装饰。”
“这是医院病房吗?”
刚说完,记忆的洪流朝她袭来,姜望舒错愕瞪眼,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喘气,而后了然地闭上眼,她缓过来了。
她重生了。
虽然听上去是无稽之谈,但显然这怪诞的事情的的确确发生在她身上。
重回十八岁,稚嫩青涩的年纪,身价百亿的她一朝回到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