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周听罢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道:“既然如此,容我安排。”
当晚,杨周下令从各营调兵进城戒严,乔万忠也依令派夏恒等两千余人入城。刘传嗣闻讯软磨硬泡,终于使得刘鼎松口,由他率领十个家丁换上浙兵衣甲混在夏恒部下之中。
夏恒这一哨官兵被带队的守备派到了城西的仁贵街一带,此处相传是唐将薛礼率军征高句丽的出发之处,现在已成了四通八达的闹市。不过因为晚上宵禁之故,宽阔的大街萧瑟冷清,安静得让人有些发怵。
夏恒将部下官兵以二十人为一队,藤牌手在外狼筅长兵在内,短兵居中,一队有事鸣金为号,其他队立刻前来助战,自己带着刘传嗣及众家丁一同行动。
二人巡了将近一个时辰没有遇到半点异常,刘传嗣有些意兴阑珊,忍不住抱怨道:“还想和贼人过过招,结果却连个屁也没闻着,早知道就不来了。”
夏恒劝道:“平安无事总是好的,到早上我找个酒肆打点好酒带回去给少将军解乏就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上次被尤世捷那厮搅局,到时你和那两个队官来我帐中好好喝它一顿。”
正说话间,夏恒忽然察觉到一丝杀气,转身拔出苗刀的同时,后方暗处闪出一道身着白衣的人影,径直朝他们冲来。
刘传嗣大惊,一面喊家丁应战,一面拿过长柄大刀迎了上去。这些家丁都是刘鼎亲自挑选训练的悍勇之人,随他刀口舔血身经百战。然而如非刘传嗣和夏恒提醒,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直至被白影逼近眼前。伴随着刀光闪过,为首两名家丁的首级腾空而起,脖颈处喷泉般涌出大量鲜血染红四周,身体兀自站立了片刻才倒下。其他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方便主将接敌。
刘传嗣怒不可遏,举起七十斤重的大刀以泰山压顶之势朝那人天灵盖砸下。白衣人灵巧的向右一闪,正要反击第二刀已经拦腰横扫而来。他动如脱兔向后连退三步,将这一击化解。
连续两刀落空,刘传嗣气得嗷嗷大叫,对着白衣人又是一阵连劈带砍。白衣人闪过刀锋,顺势一跨来到刘传嗣身前,双手挥刀砍向他的面门。刘传嗣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上身一倾将将躲过。惊魂未定的他感觉面颊被刀尖擦过,渗出了一滴鲜血。
白衣人停下了攻势,仔细打量着对手。刘传嗣也怒目而视,这才看清眼前是一个相貌俊秀的年轻人,也正是之前矮胖男子的同伴。
“小贼报上名来,爷爷不杀无名之辈!”刘传嗣努力镇定自己,喝问道。
年轻人听罢露出鄙夷之色,冷笑道:“你的嘴可比刀硬多了。”
“堂堂戚家刀居然干这杀人放火的勾当,不怕辱没祖宗?”夏恒缓步上前来到刘传嗣身边,他被眼前这拿着戚家刀滥杀无辜之人激怒,平日的懒散之气荡然无存。
“刀不过是凶器,谁家的都一样,又哪来的辱没?”
“少废话!看我砍下你的狗头!”刘传嗣怒吼着杀了过去,夏恒恐怕他有失,也急忙上前夹击。
二人一齐出手,白衣人压力陡增。刘传嗣使出平生所学,大刀运转如飞,不断斩向白衣人的天灵、腰肩和大腿等处;夏恒挥动苗刀让白衣人不能近身,一面连劈带刺缠住对手。二人心有灵犀攻防浑然一体,完全不似第一次并肩作战。
十多回合后,远处火把闪动人声嘈杂,原来是附近官兵听到动静纷纷赶来支援。白衣人料战不过,佯攻几刀逼退二人后,飞身跃上路边的房檐,向北方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