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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恒吃了一惊,心中猜测这个莽夫又来找自己何事,只见刘传嗣大大咧咧地招呼:“夏老弟,前日过招打得好生痛快,俺可是很久没遇到过对手了,今天赏个光让我请你喝酒!”

“少将军,下官不胜酒力…”夏恒正要推辞,见刘传嗣脸色转阴,急忙改口:“但是您盛情难却,今天舍命陪君子罢。”

两个队官见状起身欲告辞,刘传嗣眼珠一转,对他们说道:“相逢不如偶遇,你们俩也一起来。”

“这…”

“既然少将军相邀,大家同去好了。”

刘传嗣大喜道:“爽快!你们快换了便服好去喝酒。”

夏恒心中疑惑,估摸着大抵在辽东的官兵出营不得着衣甲,也只好找上司告完假换身便服,同刘传嗣一起进了城。

当日辽都天气放晴,街头行人如织,热闹程度堪比肩关内大城。夏恒等三人不禁看花了眼,直到被刘传嗣领进了间装潢豪华的酒楼。

“这醉月楼是辽都最好的酒楼,可配得上夏老弟的武艺。”刘传嗣得意洋洋地介绍,又喊来小二点了酒菜。

等上酒菜的空档,老队官悄悄用脚尖碰了碰夏恒使了个眼色,夏恒顺他瞄的方向看去,只见有几桌身穿号衣的武官正在饮酒聊天,隐隐传来的谈话声带着北方口音。

夏恒心下又生疑惑,这时小二白酒和按酒的小菜摆上桌,刘传嗣招呼他们喝酒,一面问:“夏老弟,不知这两位怎么称呼?”

夏恒这才将两个队官引荐给他,年老的队官姓金名忆谦,祖籍辽东;年轻的名唤陈烈,却是金华人士。

“金老汉,今年贵庚啦?”刘传嗣猛喝了一口酒,饶有兴趣的盯着金忆谦发问。

“老朽六十有五了。”金忆谦也喝了一口,咂着嘴道,“还是辽东的酒够力气。”

“看你文绉绉的,又这么大年纪怎么还在投军打仗?”

金忆谦闻言面色陡然凝重起来,一碗酒下腹后将自己的过往缓缓道出:他曾是蓟州府主簿,当年南军因为欠饷哗变,被总兵设计诱杀千余人。事后金忆谦越级上书为其鸣冤,怎奈蓟辽镇官官相护,不但包庇蓟州总兵,还和他加官进爵,反手把金忆谦安上诬告的罪名判了个革职充军。

“若不是同僚和知府大人周旋,把充军之地安排到了台州府,又蒙乔大人招入麾下脱了户籍,恐怕老朽早就化为枯骨了。”

刘传嗣听罢怒从心头起,猛地一拍桌面骂道:“北军没一个好鸟,父帅当年入朝鲜平定倭寇,就被杨周那老匹夫伙同北将处处刁难。蓟州之事我也听说过,千余人都是戚少保带出来的精锐,这帮北将保家卫国的本事没有,杀良冒功坑害同袍倒是心狠手辣!”

这一骂惹得大堂中食客纷纷侧目,几个武官闻言起身走了过来,领头之人面色黝黑瞪着虎眼,打量了会刘传嗣,不由冷笑起来:“我道是哪个土鳖在这醉月楼骂街,原来是刘公子,难怪了。”

“你!”刘传嗣认出眼前之人乃是辽东总兵帐下游击尤世捷,“怎地?说中你痛处了?”

“你们这群南军跑来爷爷地盘还敢如此嚣张!”

“呸!要不是你们老李家养寇自重,辽军又是酒囊饭袋,我们会到这来?”

一听养寇自重四字,尤世捷面皮由黑变得通红,勃然大怒道:“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这地方施展不开,有种的到外面比划比划!”

“比划就比划,要人帮忙的不算好汉!”刘传嗣回应着大步走出酒楼,夏恒等人只得跟了出去。

尤世捷将腰刀递给同伴,亮开架势招手挑衅。刘传嗣见了也不犹豫,一拳向他的面门砸来,尤世捷举手格挡竟被打得退了几步,手腕处一阵发麻。刘传嗣见状笑道:“尤大人的口气可比拳头硬多了。”尤世捷心里估摸刘传嗣胜自己一筹,但众目睽睽之下碍于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同他斗了起来。

大约拆了五十合后,尤世捷气力愈加不支,四肢也因拳脚相加而越来越痛。其他北军军官见了,也不顾面子,发声喊一哄而上来帮忙。

刘传嗣被十多人围在当中却全然不惧,拳脚快如雷电不断有人被击倒地或是后退,奈何这群军官武功不弱又为了争一口气死战不退,刘传嗣渐渐招架不住。

“长官…”陈烈望向夏恒。

夏恒只得把心一横冲入战团,金忆谦和陈烈紧随其后,那陈烈虽然力大如牛武艺却是一般,金忆谦更是年老力衰,全仗夏恒本领高强。他刘传嗣联手左冲右突,拳风所到之处对手惨叫连连,陈、金二人只跟在后面对付漏网之鱼。不多时尤世捷等人已经是人仰马翻。

刘传嗣打得兴起,丢下其他人只追着尤世捷穷追猛打,逼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招架躲闪,饶是这样还被打得脸青鼻肿。

就在这时,人群中发喊:“巡检来了!”不远处传来嘈杂的马蹄和脚步声,大批巡检司的官兵正蜂拥赶来。

“少将军且住!”夏恒等人拼命拉住刘传嗣,在他带领下向城门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