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突发脑溢血。
医生说:活是能活,但活下来也是偏瘫。
无影灯光晃过蓝色手术服的重影,在呼吸机和心跳检测仪的起伏中闭目休息。可每到午夜十二点,病房外就会出现一个影子。
它的出现似曾相识。
隔着房门的毛玻璃露出猩红的双眼。
与之前在新病房晚上的见闻相似,对方依旧没有靠近。不过这次星润之却能感受到更清晰画面,怪物目光中没有夹带任何情感,可从中依旧能传出危险的讯号,好像几秒后,房门就会被如洪的鲜血重开并将自己吞没于室内。
关于这个影子和晚上不详的预感,都被他归结于噩梦。
每夜的静寂,都非常难熬,或许只有对身体的痛苦可以暂时让自己忘记精神上的疼痛。
得益于医生高超的技术,三天后星润之成功脱离危险,而且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
通往北区最后的关卡前,有着一条白瓷砖铺满的长廊,病院在设立了许多检查站点,就是为了防止这个重点危险病区出现什么问题。
来与去的病人,行走在左右两旁。
此时右边负责出区的服务窗口,繁忙到都快堵起来了,而左边整天宽敞的大道只有两个人前来办手续。
在蓝衣管理员的照料下,憔悴的男人在黄色的软垫凳前卸力瘫坐而下。星润之看着瓷砖上的自己,满脸胡渣,原先灰黑的头发现在跟挑染似的丛生了许多白毛,再看周围的一切,被押来的病人中只有自己没有被强力束缚装备捆住,再听几步前在为自己办事的管理员,明明他们谈论的都是中文但传到耳中却都是嘈杂的呢喃。
“你好,办理行李提取。”
“是你身后的那位病人吗,怎么感觉跟照片上不太一样。”
“是同一个人,名叫星润之只是生了场病又瘦了圈,你再认真看看。”
“哦哦哦,确实是同一个人,北区转进来的……那动静肯定不小吧。”
窗内黑衣管理员转手从身下拿出台特用的I-PEN。
他扫了下自己身前名为‘袁献’的工作胸牌,得到相对应的权限后,又拿出支笔交给对话的同事。
白鸽。
成熟的男人笔锋有劲,三两下就将自己的姓名签到了上方。
在交还后,他又转头看了看星润之,想起今早路过办公室时看见主管正劈头盖脸骂库克的场景。虽然自己不认识那位同事,但在阿卡汉姆精神病院,管理员因为没有及时汇报病人情况被责骂这种情况还是挺少见的。
几分钟后,在橱窗内的传送带运来桶纸箱。袁献低头看了眼上面的清单,再扫描核对后,在交互口放套了张塑料袋,将纸箱打开后一件件的把物品给放进袋子里去:“入院前物品都被收缴了,没办法归还,不过先前在东区的行李还是可以带走的。”
白鸽走上前并没有立刻将袋子取走,而先是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如果里面掺了什么有隐患的物品,那到时候出了问题都不好说:“只有洗漱用品吗,毛巾跟牙刷都还挺新的看起来平时也有好的作息和作风。”
他感叹着又看了眼星润之,真的很难将这种邋遢的人跟生活细节相互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