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梨真是不屑,瞧着一个个冠冕堂皇地装清高斯文,骨子里全是男盗女娼一肚子花花肠子,如果不是在萧衍面前,估计这些人早就将阮银翘给生吞活剥了。
真的不知,这一首‘知音’能给阮银翘带来什么?
这绝对是付摇蕙的把戏。
整个小白羽卫,只有付摇蕙懂的音律, 这两天她能教会阮银翘,着实不易。可谓是费尽心机。只是付摇蕙这么做,是想让她难堪?还是想勾起萧衍啥回忆?
想到这里,沈长梨揶揄地瞄了萧衍一眼,见他端着酒杯只顾吃喝,根本不看阮银翘,“爷,听了阮银翘弹唱这首曲子,你就没有啥别的想法?”
萧衍俊眉一挑,“啥想法?”
沈长梨下巴一抬,“瞧,都给迷住了,神魂颠倒的。爷就没啥感觉?爷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萧衍脸有点黑,敢质疑他的男人身份,无异于找死。
他干趣放下洒杯,眯着眼,暗合的眸光满是不屑,“爷若是见到个美的都动心,那靖王府就不会到今日还未有子嗣。爷是男人,但不是种马,不是什么人都能爬到爷床上。”
“噗......”沈长梨又喷笑了,“爷,说的你好清高似的,你果真是眼高于顶,还是根本就没有女人敢爬你的床?”
“你不就已经爬过了吗?”
“也是。”
沈长梨不老实地动了动小身子,瞧着阮银翘全身心地弹唱,她心里一动,在桌下又碰了碰萧衍,“爷,你觉得阮银翘咋样?美不美?娇不娇?心动不心动?爷若愿意,我保管能将她拉上爷的床,爷赏她个侍妾当当,她绝对很知足。”
没想这一句话,却让萧衍寒了脸,他冷哼一声,将一碗参汤端到她面前。
“吃东西。”
沈长梨笑笑,“我说的可是真的,阮银翘对爷仰慕至极,若是爷怜惜,想收了她,我给爷保媒,一准能成。”
“皮又痒了是吧?”萧衍明显有些恼,“晚上到爷舱内,爷给你松松筋骨。”
“爷不爱美人就算了,松筋骨就免了,我可将丑话说前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爷想仔细了,错过了眼前的机会,一回头,爷别后悔就行。”
萧衍伸出巴掌就拍在她脑袋上,”天下美人何其多?阿梨却只有一个。爷的心已被填满,再看不到别的风景。阿梨不信,可以掏出爷的心看看。”
沈长梨脸一红。
谁说靖王爷不懂风情冷漠无情来着?瞧这情话说的,饶是她来自开明的世界,都有些受不了。虽说男人的话不可全信,但从不说情话的靖王爷,一旦开口,还是让她小小感动了一把。
她喝着参汤,忍不住嘴角上翘,心里哧哧地笑。
萧衍斜睨着她,小心思一览无余,他故意刺她,“别高兴的太早,就你这长相,丑的着实让人着急。希望将来靖王府的孩儿都长得像爷,若不然,生一窝小丑八怪,爷不得气死。”
“咳咳咳......”
一碗参汤没喝完,沈长梨已经被呛的咳个不停。
正好阮银翘的’知音‘也唱完了,此处本该有掌声,没想全被沈长梨突兀的咳嗽声给搅乱了。大家也都看见了,她不是故意的,身子扒在小桌上,咳的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
靖王爷抿着笑,轻拍着她后心,为她顺气,那动作,那眼神,简直温柔至极。
阮银翘脸色白了白,抱着琵琶可怜巴巴地看着沈长梨。
萧衍不动声色给简石公公使了个眼神。
简石公公意会,直接冲阮银翘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
阮银翘一张精致的小脸僵硬着,冲着大家福了福身,无声地退下。
沈长梨看到了,想唤住她,没想刚一开口又咳嗽起来。
“不听爷的话,现在难受了吧?”萧衍旁若无人地轻拍着沈长梨后背,宠溺的语气让众人看了无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无不感慨,原来靖王也有柔情似水的时候。
付摇蕙站在旁边身子摇晃了一下,看着萧衍对沈长梨发自内心的呵护,她一张俏脸白的若纸,手紧紧绞着帕子。
若是没有沈长梨,此刻伺候在爷身边的就是她了。
可惜,阮银翘也是个不争气的,本想一首’知音‘故意刺激一下沈长梨,但效果甚微。沈长梨没恼,爷也没入心。倒是那个沈世子,瞧着阮银翘的眼神别提多粘腻。
一场欢宴在阮银翘离场后不久也散了,沈长梨借着咳嗽,在阮银翘之后也出来了。
她一出舱门就急忙去找她。
拉开舱门,一眼就看到李大小姐正斜倚在软榻上洒脱地饮酒,阮银翘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桌上放着琵琶,神情有点魂不守舍。
“咋的了?一首曲子就将你的魂给唱没了?”
沈长梨一踏进去就没好气地说。
“阿,阿梨......”阮银翘慌乱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那首曲子好听极了,所以......”
“是付摇蕙教你的?”
阮银翘眼一深,手紧张地抓着衣襟,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阿梨,我并不是要跟你争殿下,我知道我没资格,我只是想真心表达谢意。”
“阮银翘,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阿梨,我......”阮银翘局促地涨红了脸。
此刻的阮银翘就像做了亏心的事,再也没有了在沈长梨面前打情骂俏时的自在洒脱。
沈长梨一叹。
也觉得经此一番,她俩再也不能像之前在济世堂药店那般亲近了。
”行了,你也别为难她了,她只是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
旁边的李鹊华放下酒壶,幽幽吐出一句。
阮银翘瞪大眼,不解地看向她。
李大小姐难得好心地向她解释,“告诉你,若不是看在阿梨的面上,你今儿这一番打碎玉如意的行为,早被靖王砍了脑袋扔进狗肚子里了。阮银翘,你还太嫩,根本不是付摇蕙的对手。她自小在靖王府长大,精于算计,无缘无故,怎会真心帮你?她都勾不到靖王 ,会给你机会去勾吗?”
阮银翘闻言脸色苍白,她看着沈长梨都快要哭了,“阿梨,对不起,是我误听了馋言......”
沈长梨拍拍她的肩,“银翘,我并不是生你的气,你今儿也算是露脸了。待你到了京城,要好自为之,别再轻易相信别人。凭咱俩的交情,你想做什么,直接告诉我,不比去求摇蕙强?你瞒着我向她学曲儿,让我情何以堪?你可知你今儿唱的那一曲,是谁先吟唱出来的吗?”
阮银翘迷茫地摇摇头。
“是我。”沈长梨指着自己的鼻子呵呵一笑,“你说,付摇蕙今日让你献唱是安的好心吗?傻丫头,想嫁个好郎君,也不必如此心急。今儿来的那些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你以后可要睁大眼,穿的阔气的男人,不一定是靠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