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要她不好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秦家大房的秦笏,而罗家那边,罗氏一直同她不对付,还有个罗韵,在初选会斗艳那日,可是被迫中途退场,失去了斗艳资格。
无有独偶,那晚上秦笏还见着秦野搀扶搂抱她。
更巧合的是,秦野出门一趟,就那般合适地撞见别人家叔嫂,又听到流言。
这一理清,想着秦野闭门不见她,姜媃拍着胸口:“好气,贼气!”
大佬之前逗着多反差萌啊,每回口嫌体正直地故意扔袖角给她抓,都怪这些人,现在逗不成了!
封卿差来的人又说:“姜小美人,东家的意思是四日后,城里太守之女白栖梧会举办赏花会,那边昨个邀请了您,您看是不是去一回?交好此等权贵,东家说对姜小美人有益无害,毕竟只要白栖梧一句话,城中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另外,”那人意味深长补充了句:“罗韵美人也会去,秦家也在受邀之列。”
闻言,姜媃抚掌笑了:“去!我一定去!让楼里给我准备头面衣裳。”
那人带着姜媃的意思匆匆回楼,跟封卿回禀。
姜媃哼哼唧唧:“挨个挨个的,都要安排的明明白白!”
流火不晓得她话里意思,不过也听出了不怀好意:“少夫人,您是想?”
姜媃看她一眼:“哼,来而不往非礼也,表哥表妹的多亲热呢。”
她蹦跳着想去找秦野商量,结果还没出门,就想起大佬如今避她如蛇蝎。
“哎……”她叹了口气,肩膀一垮。
嘤嘤,大佬不理她了,委屈的想哭唧唧。
待到赏花会那日,姜媃上下拾掇了番,封卿最近喜欢上蓬蓬裙摆,给姜媃备的,也是深色为主的蓬蓬裙。
同她初选会斗艳那件相似,立领斜襟掐腰,袖摆很大,腰身紧着缠丝带,然后是大幅绣花的裙摆。
为了方便行走,没有过分蓬起,只是裙摆里头多了两层轻纱而已。
姜媃额头上的忽地笑已经没了,秦野也不见她,小姑娘只有往眉心坠了条细细的水滴形银链子,再用额发遮掩,若隐若现间,虽不如忽地笑出彩,倒也显得鲜嫩活泼。
一大早出门,她还没上马车,就见鸦青色长衫的少年冷酷地等在车夫身边。
姜媃心头一喜,提起裙摆就往他那去:“小叔,小叔你用早膳没有?”
秦野回过头来,琥珀眼瞳深邃幽沉,眼白里还有微末血丝。
“别过来!”他冷眉冷眼,浑身上下都是排斥的气息。
姜媃脚步一顿,不高兴地噘了噘粉唇,嘀咕道:“好嘛,我不过去,嘴长别人身上,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秦野在一丈开外,疏离有礼的道:“嫂嫂当以清誉名声为重。”
姜媃简直想捶爆大佬狗头,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你这是痛击亲友,保护敌人!”她朝他猛地扔出个荷包,转身搭着流火的手就上了马车。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秦野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伸手抓住了那荷包。
竹青色的素纹荷包,里头塞得鼓鼓的,带着一股淡淡的焦香甜味。
秦野不用看都知道,里头装着的是松子糖,应该还是今个一大早才炒制好的,新鲜着,还比他往常在外头买的偏甜一些。
大佬死死握着荷包,一脸纠结。
他理智觉得应该还回去,不然就是私相授受,会被人说的更难听,对姜媃名声更不好。
然而情感上,他不愿意。
嫂嫂给的啊!
松子糖!
车夫跳上车辕木,甩着马鞭准备启程,但见秦野站那盯着荷包一直没动静。
车夫遂道:“秦画师,您走不走?”
秦野回神,捏紧荷包跳去:“走。”
“好嘞,您坐稳了。”车夫招呼了声,嗤啦一扬马鞭,马儿撒开蹄子奔跑起来。
“咚”不知打哪来的石头,磕绊着车轮,秦野身体一歪,手一松
“哗啦”一声!
哦豁,一荷包的松子糖全撒了!
少年心疼的滴血,慌忙敛好剩下的一丁点,再不犹豫了,全扔嘴里一口吃了!
撩开窗牖布帘往外看的流火猛地收回脑袋,她结巴的说:“少夫人,五五五少爷气的将您给的糖松子糖全丢了!”
姜媃悚然一惊,头伸出窗牖,果然依稀可见走过的地面上还有间或几颗松子糖。
好哇,大佬翅膀硬了,非要撇开她单飞是不是?
真要跟她划楚河汉界是不是?
说什么给她金大腿抱,都是特么骗子!
狗大佬!
她再给他准备甜食,就跟他姓!
姜媃气晕了头,浑然忘了,她现在本来就是冠的秦家姓,正儿八经的秦姜氏。
不多时到了太守府,姜媃下马车走出老远后,仍旧觉得气不过,又恨恨折身回来,站到秦野面前啐了他一口:“大猪蹄子!”
秦野:“……”
嫂嫂想吃猪蹄子?
他……他一会就去买,悄悄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