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良仁点点头,放下茶杯说道:“叫什么名字?目前何职?”
“小的顾三环,目前为文书录员。”这位机灵人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道。
“很不错,以后我在寺内时跟随值事,待会奖金一起发予他,记我名下。都动起来,等户部到了多麻缠。”闻良仁给出肯定后,催促道。
然后唠嗑般继续道:“先登候是什么概念不用我解释了吧?当年李芝彪还未封侯时,对北国挎刀磋商,苦谈两天后打出来一份安边协议。”
“再瞧瞧你们现在,别说挎刀了,连礼部那帮文人都敢来争抢,你们咋就不敢和他们干一架嘞?”
“咱大丰建国就在理字上,只有要理,怂个鸟啊!”闻良仁越说越激动,不觉间已经站到了椅子上。
最后,他大声总结道:“以后都精神点,记住喽,在这做事,你的脸就不单独属于你了。那首先是太祖赐的机会,先辈门一刀一枪兑来的荣誉。别平白辱没了颜面,丢不起那人,明白没?!”
顾三环激动的脸色潮红,扯着嗓子喊道:“鸿胪挎长刀,我辈多英豪!”
引得群情激动,众人群情激动下齐声高呼:“鸿胪挎刀,我辈英豪!”
闻良仁看已成势,摆摆手说道:“不错,这才是咱大丰男儿应有的气概。精神头保持住,抓紧时间,别磨蹭。”
鸿胪寺这边排队领工资,气氛很是欢快。相较之下,此刻的户部侍郎钱作岩却十分郁闷。
半个时辰前有鸿胪寺主簿来递交文书,两个衙门互通公文本来没啥,可这份文书内容却是鸿胪寺收验南赵贡品,请户部去做见证。
从程序上来说,是有说鸿胪寺参与勘验贡品不假,可律令没说让你直接拉走呀。那律令规定可是:验收时需由内库同礼部,并户部与鸿胪寺证验。
现在协助变主导,鸿胪寺那帮怂货是想造反么?
户部尚书知道后火冒三丈,身为尚书,知道的自然要比别人多。南赵重礼为啥?还不就是想往西边去传法么。
传法就得建庙,建庙那得有地有人吧。地从哪出?人从哪来?稍微能接触到这点内情的,哪个没听到算盘声想?
因此,以往见了南赵贡品比亲爹还亲的内库和礼部,现在一直压着,哪怕之前鸿胪寺天天跑着问询催促,也没敢发一句话。
为啥不敢咧?还不是因为兹事体大,一旦开了口,不能妥善处置的话,那话柄可就落下了。
如果话柄落在头上没解决好,弄不好头上可能还会落刀柄咧。所以内库和礼部才互相推诿,户部本来想轻松看戏来着。
现在倒好,人自己整上了。第一拉下水的还就是他户部,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不敢多耽搁,户部尚书关时童紧急派人去通知内库和礼部。自己则火急火燎地去找大佬们商议,看这刺头该咋处理才好。
当郁闷的钱作岩同内库和礼部来人,一起进入鸿胪寺大门后,看到的是一群人规规矩矩站定,手上还拿银子在喜气洋洋地聊天。
看人终于来了,坐在高桌后的闻良仁率先开口道:“堂下何人呐,报上名来。”
福桃掩嘴轻笑,侯爷真逗,咱现在在院子里坐着呢,哪来的大堂。
前来的那三人一点也笑不出来,钱作岩为官多年,行事较为油滑,此此刻默不作声的看着。
礼部派来的那位相对年轻些,此时忍不住呵斥道:“吾乃礼部正四品侍郎贾立远,你是何人?竟敢妄动朝贡!”
不怪他口气大,鸿胪寺卿也不过才三品,常规来说,少卿也就是四品而已,而老寺卿常年养病,现在鸿胪寺最大的好像是个鸿胪丞在主事。
闻良仁啧啧两声,缓缓道:“你来前儿是不是没打听下啊,我可是从三品少卿。你们几个谁说了算,赶紧交接完,我好回家吃饭。”
内库来人皱着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上前一步道:“内府库李果简,从三品,世袭伯爵。这位朋友,莫不是在拿我等开涮的吧。”
“从三品,还伯爵,你说了算是吧?那交接吧,东西我这看过了,没有问题。另借用了些填补户部欠薪,这是账单,你让户部签字后再带走。”
李果简紧皱的眉头变成了斜挑,有些拿不准地问道:“你是闻良仁?妄动朝贡可是要杀头的,你真不知?”
闻良仁配合地摸摸脖子,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哈,刚一激动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闻良仁。至于这朝贡嘛,并不是我妄动,而是圣上答应过的,他老人家不会介意。”
此话一出,别说前来问责的三人不信,就连鸿胪寺内的职员都打起了鼓。
圣上怎么可能答应这事?之前怎么没想到哇,这可是贡品,真没事么?
大概利益蒙心就是这么来的,都知道南赵年年来送钱送东西。早就习惯了,竟忘了这茬,就连何沐柳都只是问了句是不是仓促了些。
听得闻良仁诡辩,李果简三人下意识同声质疑道:“你胡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