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乐芝舌尖有铁锈味逸散开来。
她还是不说,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苍白一片,紧闭住双眼,只知道摇头。
“那就,死吧!”
姜白山那条枯槁的手臂如电光般探出。
“白山老鬼!你敢!”
“老东西,你疯了!”
姜一寒与姜墨浓本以为姜白山只是对乐芝进行恐吓,却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就要辣手摧花。
“这老东西走火入魔了吗!”
当姜墨浓感受到这股元气波动时,他已经来不及出手挽救了,别说是他,就连跟姜白山一个修为的他父亲,在这种生死关头也是回天乏术。
一个刚见元的普通人就像一张纸一样脆弱,可以轻易撕碎!
“呵,你说谁死?”
天地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人的耳边。
就连远在玉城的季七都在手机里听见了这个声音。
姜白山瞳孔猛的一缩。
他眼前那个柔软的身躯哪里还在,他猛地抬起头,深陷的眼睛似是在寻找什么。
这种距离能在他手底下救人的人屈指可数。
那一定是达到了门主那种境界的大高手。
“......”
姜白山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他喉咙滚动,发出沙哑却又恭敬的声音:“不知是叨扰到了哪一位高人,还请现身。”
他是疯,但不是傻。
姜白山话音刚落,便有流云般的白色雾气在台上弥散开来。
待到一阵风将雾气彻底刮散。
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原地。
“院......院长?”
乐芝一阵恍惚,睁开眼看清眼前之人,立刻呆住了。
陪她一起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是一位白发白须鬓角却锃黑发亮的独特老人,他脊梁骨挺直,像是公园里撸单杠的老大爷。
“您这是什么衣服?”乐芝回过神来,上下打量老人。
她十四岁才离开孤儿院,在那之前从来没见过老人穿一身道袍的样子。
院长抚须大笑两声。
“老头子我上附近公园里打会儿太极拳,这不是看这边这么热闹,老头子我还以为模特来了呢。”
他说罢,一双浑浊又发亮的眼睛朝姜白山瞅去。
“怎么,是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想对我们院子里的孩子动手吗?”
“应该是一场误会。”
姜白山微微欠身,皮笑肉不笑。
而姜一寒也是一步踏至姜白山身边,朝着白发老人谦卑行礼:“晚辈忘剑门执法峰姜一寒,见过前辈,这的确是一场误会,我这位同门的玄孙于凡世被杀,他为孙报仇心切,行为确实有些激进。”
“卧槽,激进?”白发老人冷哼一声,“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来,老头子我还以为你能稍微正常一点,原来也是个土操。”
“......”姜一寒头皮发麻,倍感压力。
只听白发老人继续说道:“为玄孙报仇心切?那老头子我要是说,他刚刚差点杀死的人,是老头子我的孙女呢?”
姜一寒睁大双眼!
那真是最糟糕的情况。
他侧头看向姜白山,默默退后两步,眼神恨不得生剜了姜白山一样。
得,回去被宗门怪罪就怪罪吧。
待会儿血别溅到老子身上就行。
“那......”姜白山直视白发老人,眯起了眼:“阁下想如何是好?”
他身上散发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息,乐芝不由担忧地望向老者:“院长,我没事......”
而白发老者朝她一笑,笑眯眯地眨眼:“放心,老头子不和他打。你跟老七在打电话吧?快跟他报平安吧,一直在叫你,快疯了都。”
乐芝这才想起来,连忙将不知何时垂下的手臂抬起来。
耳边传来季七焦急的声音:“四姐?四姐!你那边怎么了?!”
“小七,我没事!”
乐芝慌慌张张回道,她听见季七长吁一口气,然后疑惑地向她询问:“我怎么好像听见院长的声音了?”
“啊......院长是来了,他就在我身边。”
“这样啊,那就好。”
季七抬起头,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福生台脚下,站在台阶前。
忽然,有一人脚从虚空落地,稳稳踩在台阶上,四周顿时喧哗一片,传来阵阵惊呼。
“第十五个!”
那上去之人不敢置信地缩回脚,换另一只脚重新踏上台阶,脸上从震惊转为彷徨,接着又出现了一抹喜色,然后大笑两声,向上疯狂跑去。
季七望着那人的背影目不转睛:“四姐,还记得你离开孤儿院时,院长对你说的话吗?”
乐芝一怔:“都十六年前的事情了,我哪里还记得?”
“我记得。”
乐芝温婉一笑:“那你说说看。”
“不用加入任何宗门,也不用加入建元官府。当年院长说了......”
季七边说着边伸出脚向台阶迈去,他追忆道:“等四姐你哪天想学习魔法了,回来找老头子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