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停下后,累得实在跑不动了,才齐发觉,那七人说的是亚特兰海域的语言,登时都惊了。
数刻后西尔率先说道:“所以说啊,我们该跑!”
菲娜气喘吁吁:“既然要跑,那为什么我们先前还要寻人迹呢。”
大家似都被问住了,心想那种情况下……
“也许我们太敏感了。”菲娜说道。
“我知道你不想死,”西尔说,“但你可千万别回去。忘了澳大利那小孩吗?多好的孩子,结果呢?”
菲娜顿时就不指望了,说:“我好渴好饿啊!”她无助地坐在地上无泪的哭:“啊蛤啊……爷爷……”
盖尔问荆晨:“我们是去冰山那儿看看,还是回海豹哪里?”
西尔说:“看吧,早知道我们就在地洞那里再等等多好。”
他们决定去冰山那儿,因为天要黑了,回地洞的路途较远。
赶在天黑的那一刻前,就到了冰山。
实在也没力气爬上去,找了个合适的上点,到了上面。
再举目望四方,景象仍然依旧白茫茫。
他们何其绝望。
“我们…天亮后再观察吧,”荆晨说,“也许是天色影响了视野。”
当然只能如此了。
南极的夜里,更加的冷。他们紧紧围在一起,在冰山一凹处里,便好多了,又用冰块当顶当墙。
不知多会儿过去。
在荆晨旁的菲娜附耳小声说:“你睡着了吗?”
荆晨一动不动,没有说话。
于是菲娜小心翼翼抱住他手臂,脸贴在他胳膊上。
荆晨张开眼睛。
不知多久过去,加藤晃了晃菲娜衣角:“姐姐,你睡着了吗,我睡不着。”
当姐姐的悲悯,菲娜说:“弟弟别怕,让姐姐唱歌给你听。”
“唱歌?”西尔说,“你不怕把我们好不容易已睡着的吵醒。”
“肯定只有荆哥哥一人睡着。”
“你怎么知道。”
“是吧,荆哥哥。”
“对,”荆晨说,“盖尔也睡着了。是吧,盖尔?”
“我是睡着了。”盖尔老实地说。
“……”西尔。
“因为我得照顾好我弟弟。”盖尔又温柔的说,不禁想起小时候,就像小时候那样。
西尔挺大的人,感觉到来自大哥的一股浓浓温柔包裹向自己,有种膈应排斥,不爽,不自在,理论起来:“谁要你照顾了,你照顾好你自己吧,我愚蠢的哥哥。”
于是,菲娜唱起了歌。
“让我们扬起船帆,
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我们的笑脸灿烂,无数的鱼儿欢泼跃唱。
船儿尽情张望,轻轻在海面辽阔摇荡。
四处的风儿阵阵欢送凉爽,
为我们游吟来回巡访。
太阳五光灿灿,悄悄把世界美丽俏展。
明亮的阳光时刻温暖衣裳,
为我们晚霞铺好夜毯。
落海后还有美丽圆弯。
月亮从云中露颜,和我们捉迷藏。
星星对我们眨眼,漫天星光荡漾。
时时刻刻陪我们到想去的地方………
没有迷茫,不要心慌,尽情望张,世界任看,我们踏着我们的船,无边勇敢,去任何我们想去的地方……啦啦啦啦………”
显然这是一首包含了她爷爷布里的歌,要不然菲娜急难当头的表现怎么不符,而一旦到她安慰人时,她就不一样。当然,这首歌还有菲娜自己及和荆晨他们一起的经历。这是一首她无比精心的歌,代表她的心,也是她与荆晨、希羽、西尔、伊利雅、劳什等等之间的歌,是他们共同的歌,跟海盗的歌曲是完全不同的。
曾做美人鱼,当然也得会唱歌。说起来,她小时候睡前,爷爷布里除了会给她和加藤讲故事也常唱歌,好让他俩睡着,因此她有了嗓音。爷爷不再出现后,她与弟弟相依为命流浪生涯里,唱歌照顾弟弟的事就落在她的身上了。
在菲娜美丽的歌声前,大家都安静下来,深受鼓舞,有力量。
盖尔大受感动,不禁老泪纵横。曾经,他哪里知道荆晨他们是这样美好真实,西尔曾说他没有看到西尔眼里的风景是对的,他如今不同了,看见了,心想难怪弟弟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看彼此值得永远珍惜的,如今他每日都觉得自己这个当哥的罪该万死,此刻一样。
西尔感受到盖尔的情绪波动,当哥的正无声的克制不住的抽噎,当弟的心中一块渐渐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