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融将她抱起,笑道:“怎么样,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吧?”
“皇帝穿的金丝甲好威武啊,可是我觉得大哥穿上比他更威武!”
就是一句童言无忌的话,在场听到的人无不惊恐在原地,方氏快步走出,将其从赵融怀中抱过,直接将往其屁股打去。
“啪!啪!啪!”的几声,不同以往会收力,她因为恐惧而感到愤怒,几刻间,赵凌月仿佛从天堂到地狱。
“呜呜呜!娘我不敢了!”孩童的哭声在楼外回响,除了几个听到其妄言的快步离去,周围人都笑意盈盈的看着热闹。
整个茶楼因为结束,许多享受奢华的权贵都纷纷离场,楼内又与以往清静无人。
郭嘉此时就站在方氏的身后,赵瑾不知他听没听到这句话,只能微笑面对。
“有劳奉孝了。”
“赵兄太过客气,这些小事算不得什么。”
赵瑾感觉他话里有话,但这里不是谈论的地方,只能抱歉拜别。
他心中默念,小事,算不得小事?大事!
奉孝莫非是给我吃定心丸,难道他早就知我有自立之心?我明明打的是忠臣牌啊。
赵融先前与赵瑾争论本就心情郁闷,自己的宝贝女儿又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话,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压的自己的背又弯下去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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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一行直至西园大殿之中,走到龙椅边上,缓缓的坐下去,“咳”的一声响起,他猛咳了几下,嘴角鲜血溢出。
蹇硕和盖勋见此状况,连忙大声喊道:“太医!唤太医!”
“不用,这症状已有一年多了,习惯了。”
“陛下要保重龙体,天下全都指望您啊。”
“那你说为何天下叛乱丛生,灭了一处又起一处,似无穷无尽一般,永远也剿不完呢?”
“这都是因为陛下放纵幸臣及其子弟所致,这些人目无王法,凭借陛下的宠信,不受管束,横征暴敛。圣人言:攘外必先安内。朝廷之上,乌烟瘴气,君臣不能一心,更别提远在天边各个地方官员,在其压迫威逼之下,天下百姓不堪重负,只能起事,抬起收割麦田的镰刀,砍向他人才能活命,究其根本,乱政之人,皆常伴陛下左右!”
一旁的蹇硕冷汗直流,贴脸开大的是吧,老匹夫,等着!
刘宏沉思片刻,问向蹇硕。
“臣…臣愚钝。”
一脸惊恐的蹇硕不知如何作答,比起另外几位大宦官,自己的行为算的上“清廉”,但门下党羽骄纵暴敛等肮胀之事不在少数。
“哼!”
刘宏怒哼一声,但是没有真正的下令处罚蹇硕。
而是一手捂着额头,沉声说道:“盖卿,你所言,朕会谨记于心,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朕乏了。”
“是,臣告退。”
盖勋一脸不动声色的行礼,随后起身离去。
“盖卿年迈,你安排两个人,扶着他。”
“诺。”
蹇硕吩咐大殿外的一个太监去扶着盖硕,走到他身旁伸手搀扶盖勋。
谁知他老迈的躯体铿锵有力,一臂甩之,小太监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在台阶之上。
但盖勋至始至终都不回头看一眼,径直愤然离去,他知道,陛下还是没有打算对这些宦官清算,依然与往常一般,哪怕是不痛不痒的处罚,都能让他燃起希望。
就是走不动路,摔死于阶梯之下,也不会受这些奸臣贼子的帮扶。
虽然他白发丛生,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但其背脊挺得笔直,与这样揽财无数享尽奢华却略微驼背宦官相比,令人感慨。
蹇硕在殿门将次情景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杀意凛然,但又十分惧怕。
如今盖勋得天子青睐,不能在此时对其动手,留在陛下身旁对自己来说又是定时炸弹,得想个法子将其支出洛阳,然后再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