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替他擦去泪水,说:“不论如何,你记着,云妃娘娘很爱你,她希望你过得好。若是你沉溺于悲伤,她泉下有知,反而不得安宁!”
“嗯。”沈渊轻轻应下。
“阿渊,我知道,如果能选择,你一定希望云妃娘娘相信你的能力,告诉你实情,所有的一切,你跟她共同面对。而不是,只能被动接受一个你无法承担,也不想承担的结果,对不对?”
沈渊点头。
席玉手上用了些力道揉按,问:“那你为何还要瞒着我,自己去面对一切呢?”
沈渊痛哼一声,思绪慢慢转回来,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被秋后算账了。
“我……”
“你是为了我好,对不对?”席玉问。
沈渊只能点头。
席玉扯开笑容:“你也准备独自赴死,然后留下我一个人,面对你冷冰冰的墓碑?”
沈渊眉头一凛,赶紧摇头:“不是的!”
“那你说说,被刺杀是怎么回事?”
沈渊:……
他只得将最近自己被人跟踪的事说了。
席玉拧眉问:“为何跟踪你?”
“大约是我跟柳家、贺家有所接触……”
“你跟柳云孜交好,是你有意为之?”
沈渊缩着脑袋点点头。
“贺家又是怎么回事?”
“我想将贺岸明收为己用……”
“你给自己安排了钱袋子和兵权,准备抛开我,自己去谋反?”
“没有!不是!”沈渊瞧着席玉愠怒的神色,声音又低下来,“只是怕你受牵连……”
“呵……”席玉怒极反笑,说,“你瞧瞧你的所作所为,和云妃娘娘有差别吗?”
沈渊愣住了。
好像真的,差别不大。
“沈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席玉很少连名带姓地喊他,若是这样喊,就真的是气极了。
沈渊赶紧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
“我不该事事瞒着你!”
“你还瞒了我什么?”
“我……”
“呵……”席玉嘴角扯起一丝冷笑,“你果然还有事瞒着我。”
“我……”沈渊犹豫着,不敢开口,可看着席玉冷凝的神色,他不敢再有隐瞒,只得小声道:“我准备去雍州……”
席玉原本就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去雍州?就藩?”
沈渊点头。
“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准备一走了之?”
席玉向来进退有度,沉着温和。此时却彻底沉下脸,神色紧绷,清亮的嗓音中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你可知道,藩王无诏,不得离开封地?你这一走,再难回来,你置我于何地?”
沈渊慌了神,连连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我……”
他神色暗淡,不敢往下说:“可我……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