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部会议室里,100寸电视屏幕上,平铺马尔维纳斯群岛的卫星地图。
电视机侧面一张桌前,老叶坐看手提电脑,林耀辉站他身后蹭看。齐国强和张小波师徒一左一右,夹着黄亚发坐第一排,秦娜娜、陈医生、朱学锋、肖越四人坐第二排。刘喜才和罗万高两个军训班长有警戒任务,没参加集中。
苏铭领涂为和莫曼进门,林耀辉点个头,立即连线出海的巡逻队。
“邢队长、邢队长,可以开始了。注意,你的声音全体人员都能听到。”
带上吴克州领航,带上邢大同勘察实地,叶特昨天的“正常巡逻”,也算谋而后动了。中午连线,邢大同汇报斯坦利港的情况。由于没找到有参照意义的东西,按照行程,下午巡逻队转移路易斯港。因为,定居斯坦利港前,英国人定居在路易斯港。这次连线,还是由邢大同汇报。
“中午一点半,巡逻队离开斯坦利港。将近两小时航行,到达路易斯港外的伯克利湾。在湾口,可见湾内有沉船。两条桅杆露出海面,挂有一面破烂的米字旗。初步判断,遭到撞击沉没。路易斯港码头附近有二、三十间木屋,往港口深处,又零星有十几间木屋,不过大半烧毁。巡逻队登陆后,经过三小时勘察,十平方公里范围,没有发现人。找到了几十枚子弹壳,还有十几个无标志的新坟墓。坟墓内的尸体都有弹孔,出自FN57手枪或P90冲锋枪。初步判断,路易斯港原有一百到一百五十居民。卡尔一伙抵达后,枪杀了一部分,带走了一部分、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测,时间大约在二十五天前。”
“唉!”
又一次一无所获,会议室里多个异口同声叹息。张小波嚷嚷骂道:“他大爷的,卡尔故意搞鬼!马岛上的人,杀不光就带走,常来常往的船只,恐怕也清理干净,尽可能拖延我们确认年代。照我说,巡逻队别在马岛上白费劲了,直接开赴拉普拉塔河口。那里有两个首都,他有本事清理我跟他姓卡!”这家伙破天荒在会议上发言,和捣乱差不多。
“张小波,注意纪律,再有下次,请你出去!”
林耀辉警告完张小波,拿通话器继续连线问:“下一步,巡逻分队有什么计划?”
“马岛面积很大,或许有其他的定居点。目前,还是倾向于寻找本时空的人最便捷。但是,我们对马岛的历史了解太少,希望指挥部提供一些资料。”
邢大同求助,会议室里的目光一致投向老叶。
老汉密尔顿的图书馆,内容自然偏向海洋。而马岛是争议地区,曾经发生英阿之战,全球热点之一,历史、地理资料尤为详尽。老叶简直是图书馆主人,马岛的历史资料找他就对了。
“小涂,你给邢队长说道说道。”老叶却推荐涂为。
莫曼嫉妒的快发狂了。屠夫临时工本来就有林耀辉罩着,长官的二叔又主动站台背书,这是要上天的节奏。
“马岛的历史比较复杂。最先发现马岛是荷兰人,最先定居马岛是法国人,最先宣布马岛主权是阿根廷人,最后得到马岛是大颠……啊,英国人。”
涂为也不推辞,走到电视机前接通话器,张口就来,显然做足功课。
“从十八世纪六十年代开始,英国人进进出出马岛三次,方便推算年代,我们还是以英国人为时间线。第一次是1765年,没呆几年被西班牙人驱逐了。第二次是1771年,只呆了三年,日子难过,自己跑路了。进入十九世纪,1816年,阿根廷脱离西班牙,宣布对马岛拥有主权。十几年后,老美也来插一脚,摧毁了阿根廷人的定居点,报复船只被扣留。到了1833年,大颠……啊,英国人回来捡便宜了,不费一枪一弹将剩余的阿根廷人赶跑,这是第三次占居马岛。1841年,指派了一名副总督。1843年,建设斯坦利港为首府。咦……”想到了什么,激动起来,“邢队长,我记得你说你看到米字旗?”
“没错,沉船桅杆上挂有一面破烂的米字旗。”邢大同答。
涂为说:“你看清楚了,确定是米字旗?”
“我读书不多,也认得米字。”邢大同不明就里。
涂为像对米字旗着了魔,又问:“是什么样子的米字?”邢大同可能有点烦了,慢半拍答:“米字就是米字,还有什么样子的?”
会议室里骚动了,目光再次一致投向老叶。不看在长官二叔面子上,林耀辉早让涂为滚下去。这会儿铁青脸,似乎随时要出手耳刮子。莫曼看乐了,巴不得涂为出丑。
“有了米字旗,说明英格兰、苏格兰已经合并,那是十八世纪初,一七零几年忘记了……等等、等等,我看怎么描述?”
涂为嘴里念叨不停,像在组织语言。
“邢队长,我是说,嗯……米字是红色十,再加一个白色的X,白色的X里面有没有红色的X?”
大概听出他的念叨是推算米字旗形成,会议室里稍稍安定。
“你把我搞昏了!等等……我拿望远镜看清楚。”
邢大同也听出米字旗有名堂了,过半晌回话说:“没错,白色X里面有一个细条的红色X。”
“宾果!谜底揭晓。哈哈……”
涂为疯也似大笑,连打三拳空气。然后,用英语开头宣布:“Ladies alemen,欢迎来到十九世纪。准确说,现在是1833年到1843年之间……小炮,你丫闭嘴!”阻止企图抢话的张小波,“听我解释,保证有根有据。米字旗白色X里面的细条红色X,代表威尔士。1801年,威尔士并入大颠,啊……并入英国,细条红色X才出现在米字旗上,构成完整的米字旗。以此推算,路易斯港的居民,必然是第三次占居马岛的英国人。前头我说过了,发生在1833年。而建设斯坦利港为首府是1843年,中午邢队长已经向大家介绍,并没有发生。那么,下限1833年上限1843年,无疑是我们所处的年代。”
这厮情绪激动,语速飞快,交待的并不十分清楚。会议室一片静默,消化一环扣一环的推理。
“啪、啪、啪……”
老叶带头鼓掌,随即全体鼓掌。莫曼拍手拍的勉强,也不得不认同涂为的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