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0 红舞鞋09(1 / 2)辨心怪人[刑侦]首页

红舞鞋09

席荆回头对上季时的双眸。

那双眼仿佛是深夜无风的海平面上撒了零星碎银般美幻神秘,像是磁场,只一眼就会坠落汪洋的大海中,越陷越深。

席荆沉溺在深邃的眼神中,少顷后才悠悠开口道:“我?”

季时余“嗯”了一声,“是。我看不透你。”

吃瓜群众吃成了当事人。

离谱。

席荆憨笑:“我有什么看不透的?我这么普通。”

季时余笑着摇头:“从我来警局的第一天我就在观察你。”

席荆脸上的笑僵化,慢慢回收。整个人冷了下来,问道:“观察我干什么?你就不能观察其他人?”

季时余坦荡道:“不光是你,我观察了每一个人。这是我的习惯。”

因为研究人的身体语言,季时余把观察当作了日常必修课。无论时间和地点,但凡是身边出现的人都会成为他的研究对象。

多年习惯成自然,季时余改都改不掉。

席荆不爽:“所以你是把我当作了你的研究课题了?”

季时余想想:“算是吧!”

起初,季时余也不没有这个打算。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观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但是渐渐的,他注意到了席荆的与众不同,到最后目光全部集中到席荆一人身上。

席荆:“我不理解。我就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好看不透的。”

季时余:“除了你,专案组的其他人我不需要亲自交谈,仅仅通过看他们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得七七八八。但是你。”声音顿住,迟了两秒接着说,“我看不透。每一次与你接触我有了一个认知后,下一次就会被你打破。两天下来,我什么都没看出来,这还是第一次。”

席荆身子后躲,皱着眉头,眯着眼说:“你这说得太玄了吧?好像我精神分裂一样。”

季时余笑了:“那倒不至于。你只是比其他人擅长伪装。”

席荆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哭笑不得道:“伪装?你的意思是说我虚伪?说我假喽?”

季时余摇摇头:“也不是。”

席荆听不明白了,追问季时余:“那你什么意思?”

季时余:“你是一个圆滑知世故的人。只要你想,你可以和任何人混好关系。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席荆得意地扬起下巴,骄傲道:“那是当然。”

“照理说你这么会做人,应该会和所有人搞好关系,哪怕是不喜欢的人,你也会面上过得去,不会正面树敌,但你偏偏不是。比如周生,你虽然有克制但是还是能从你的眼神中很清楚看出你对他的讨厌,连装都懒得装。”季时余分析道。

席荆言之凿凿道:“那是因为他太讨厌了。我不是没有尝试过与他和平共处,但他蹬鼻子上脸依依不饶,我还能惯着他。”

“你平日很会为人处事,表现得也是平易近人,但实则却有个暴脾气。你时常因为发火而犯错,应该受到过不少批评责怪。按道理你这样聪明的人应该懂得坏脾气的不好从而改正,但你没有。你虽收敛了些,但脾气依旧火爆。”

季时余说得完全对。

席荆承认这是他的现状,可那又能怎么样,“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季时余:“说明你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你的矛盾来源于自身。很多事你看似云淡风轻,却十分在乎。你让人无法对你进行准确判断。”

席荆:“比如呢?我在乎什么?”

季时余:“来之前我们意外提到了你的父亲。你提及他时的态度很平静。”

席荆“切”了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平静还能哭咋的?”

季时余:“你表情轻松,但语气却出卖了你的真实想法。提到你父亲时,你的语速放缓,语调降低。这说明你父亲的死对你影响很深。你因为你父亲的死活得很压抑。”

席荆脸上的不屑消失,换了另一副淡漠的面孔:“你说了这么多,我感觉你看我看得很透啊!”

季时余:“我没说完。”

席荆:“那你说。”

季时余:“在我看来,你的语气改变应该是无意识。”

席荆:“什么鬼?”

季时余:“说得直白点,在你心理你父亲对你很重要。”

席荆无奈:“这不废话吗?算了,都过去了。”

又是这副不耐烦的表情。

季时余:“你说都过去了?”

席荆平静道:“对,我没有,我放下了。”

这一刻席荆的表现又看不出任何破绽。

季时余轻叹了一声:“果然。”

席荆越来越听不懂季时余的话:“果然什么?”

季时余:“我看不透你。”

怎么又绕回来了?

“你有完没完?”席荆被季时余气得跺脚。

“没完。”季时余认死理,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席荆懒得陪季时余玩兜圈圈,“你自己玩去吧!”

季时余笑了:“或许你自己也不知道。”

席荆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在这陪着季时余胡闹,自暴自弃道:“我求你放过我,我已经完了。”

“你用过测谎仪测试吗?”季时余冷不丁换了个话题。

席荆平静了下心绪,回答:“我不需要。”

季时余补充道:“不是对犯人,是对你自己。你做过测试吗?”

席荆:“没有。”

季时余:“我想对你做个测试,行吗?”

席荆来了脾气:“你还真把我当你的实验研究对象啊?”

季时余不否认,诚恳道:“我想验证一件事。一件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席荆质疑:“测试我?我自己还不知道?我怀疑你在搞我。”

季时余拉住席荆,情绪突然高涨:“就搞一次。”

席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就搞我一次?你要是多搞我几次,怎么办?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季时余十分急切地说:“我保证只搞这一次,多一次不搞。行吗?”

席荆沉默。

这对话越说越奇怪。

季时余真诚炙热的眼神看得席荆浑身发燥。

席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难搞的人,执着的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