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马宣跟许山的伤好的很快,郑远的心更是放了下来。
余家的那个姑娘吃了郑远四天的药,总算好的差不多了。可怜的很,等他再次清查了剩下的药品,突然感觉亏大了。那可都是能救命的药,就换来了几贯钱,他怎么想都是吃了大亏。
街面上,随着距离约定期限越来越近,郑远又一直不现身,百姓的好奇心终于越来越大了。这两天,不管走到哪里,郑远几乎都能听到议论此事的。
就连他自己,也完全没想到这事的热度可以持续这么久。本以为还得再大肆宣传一番,这会看根本就没必要。就现在,他都不敢再去当初的那个街口,生怕被人逮到游街!
……
长安城中,百姓们在拿郑远的事自娱自乐,权贵官员们这一段却压根没心思关心这事。
受年初韦氏案的影响,太子李亨才刚受到李林甫重重一击。还没等他喘过气来,两位妻弟鸣冤告屈,又惹得玄宗大怒,最后不得已,连太子妃韦氏都被休了。一时间,整个朝堂都被阴云笼罩,太子地位不稳,大批的官员更是战战兢兢。
大明宫,大唐帝国的政治中心。旁边的一处官署里,此刻,帝国最有权势的一群人正齐聚于此,商议着什么。
坐在首位的是个体型高大微胖的老头,满脸褶皱,双眼微眯,正微微扫视着众人。
噔噔噔!一个身材瘦高的中年人拿着一份奏章,走了过来。
“李相公,这是秦州重建之事的奏章,几位阁老跟工部户部已经商议过了,您过目!”
周围话声顿停,一片沉默。
“嗯!”
老头接过奏章,扫了一眼,却是又扔回了桌子上,道:“秦州刺史张礼赈灾不力,担当不起这重任。还是让许侍郎全权负责吧!”
“这……”
有些尴尬的看了那老头一眼,中年人连忙又拿回奏章,匆匆走开了。
瞥了眼仍在沉默的众人,老头突然扭头看向旁边,有了一丝笑容,“陈相公,太子那边的事,你知晓了么?”
那官员身材还要再胖一些,点点头,笑着答道:“自然是知晓了!太子能深明大义,与韦氏断绝关系,当是皇室之福。”
老头顿时哈哈大笑道:“哈哈,对!太子深明大义,此乃皇室之福!”
哄的一声,满屋子的官员都应和起来。有的尴尬,有的赔笑,姿态却是各有不同。
“对了!近些天,我倒是听说了一个趣事。”
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位陈相公脸上笑意更浓。
“听说是宣平坊冒出了一个小子,自称隐世奇人弟子,居然当街用针线给两个重伤的地痞缝制伤口,还说十五日之后把医好的众人重新带回来。诸位,此事可曾听说了?”
“长安城都传遍了,此事我等自然也有耳闻。”
却是旁边一个方面大耳的官员接过了话,又说道:“针线缝制伤口之法,古籍有之。只是,我还从未曾听人用此法治好过人,要是这少年真能治好,也是奇人了!不过,妖言惑众的可能更大。”
听到这话,周围人一片赞同之色,连连点头。
说到底,郑远当街医人的事,不过是平民看的一场热闹。而对于这些权贵,却还入不得他们的眼,只当一句笑话罢了。
这时,那老头却突然站起来,敲了敲桌子,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陈相公,别的事你来决断吧!”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他就径直走出了屋子。
等人走远了,屋子里是短暂的寂静,再之后,空气都像是活了一般,突然轻松起来。
……
“胖子!怎么样,做好决定了么?”
左手大西瓜,右手小勺子,腿上还坐着个小丫头,郑远正一边挖西瓜,一边向对面蹲着的孙胖子问道。
“郑远,你,你真有钱?再说了,这行斗的最是厉害,可别再赔了!”孙胖子却是一脸的为难,说道。再看看郑远的做派,还有些羡慕。
“钱的事你不用管。至于能不能赚钱,我心里有数,也不用你管。你看,平白给你两成份子啊,不比你在这混日子好?”说着,郑远把满满一勺子果肉塞到了小丫头嘴里。
“可,店铺都好贵的!你看我叔父家的这馆子,这么小,一个月都得一贯租金呢!”孙胖子目光闪烁,仍是有些犹豫。
郑远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大爷的!你个贪得无厌的死胖子!三成,三成总行了吧?”
“好!”
话声刚落,孙胖子腾地一下就弹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好,我答应了!”
说着话,他那肥肉直颤的胖脸上,满满的全是兴奋,哪里还有半点犹豫。
“哼!答应没问题,不过事你得给我办好了!找铺子,置办东西,这些都得你去忙,知道吗?”
说完,剜了更大的一块果肉,在小丫头眼前晃了晃,郑远却是塞到了自己嘴里,顿时气的小丫头直咬他胳膊。
“没问题!长安我熟的很,闭着眼都能给咱们办妥了!”拍着敞开的大白肚皮,孙胖子答应的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