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得臣冲进树林,不见了黄丘明,却见斗般对着林中一张张怪脸大笑不止。成得臣朝怪脸扫了一眼,他这一扫不打紧,只觉得心摇神荡,直想发笑,不由一惊:莫不是有人在施用颠狂术?颠狂术是左道中的一种法术,中道后狂笑不止,直到气绝身亡,金粕中曾涉及到这些内容。成得臣赶紧深吸了一口气,意守丹田,稳住元神,一把将斗般扯到自己的战车上,调头就走。而跟在战车后面的楚军士兵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个东倒西歪。
成得臣带着斗般回到营内,斗般仍大笑不止。子文忙问是怎么回事,成得臣将斗般中道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眼下最要紧的是帮助斗般止笑,不然他非笑死不可。子文当年虽然跟老丈人宁封子学了三年的道,可他并未涉猎这些邪术。他想尽各种办法,并不能止住斗般的笑。眼看斗般的气息渐渐地微弱下去,在场的人一个个不觉忧心如焚。
此刻,水云法师已收了法术,那些树木野藤已缩回到地下,楚营前面的空地上,那些狂笑毙命的楚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楚军营盘内,看见斗般笑得气息奄奄、危在旦夕,却不能为他解厄,子文即心疼、又无奈,只能在一旁暗自流泪叹息。眼看斗般性命不保,忽然营盘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只见一个疯疯癫癫的老者花白胡须,穿着一件鹑衣百结的破法袍,直往楚军营盘内闯,被守门的兵士给拦住。子文出帐一看,原来是岳丈宁封子,忙喝住拦阻的士兵,赶紧迎上前去向宁封子见礼。宁封子没好气地道:“怎么调教这些兵将的?却不闻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子文只得连赔不是,然后将宁封子迎到帐内,请他帮忙解救斗般。
此时,斗般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昏厥过去,仍笑个不停。要不是他从小练就过童子功,怕早和那些中道的士兵一样进了阴曹地府。宁封子走过去端详了一阵,突然朝他劈面三巴掌。打过之后,斗般的笑这才止住,却又大哭起来。宁封子道:“哭乃笑的克星。等他把伤心之事哭出来,就没事了。”
斗般哭了一阵,总算渐渐止住,仍昏迷不醒。宁封子掏出一粒药丸塞到斗般嘴里,斗般才渐渐地平静下来。随后,子文又向宁封子讨教对付水云法师的方法。宁封子道:“对付那怪容易,只须备下四颗铜钉钉在四方,便可将他困住……东瀛道友还等着老朽去下棋,就不跟你们玩了,老朽去也……”说罢化作一阵青风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早晨,斗般醒来,发现躺在营帐内,而他的记忆仍停留在昨日与黄丘明打斗的林子中。见他醒来,一旁的成得臣将昨日他中道的事说了一遍。斗般道:“那个妖巫竟敢捉弄本将,待本将前去将他抓来,碎尸万段!”
成得臣道:“般儿贤侄,你刚中过道,需要调养,还是让四叔我去对付那妖巫吧!”
就在这时,传闻令尹升帐,二人连忙来到中军帐。
刚好斗丹、斗勃押送粮草来到这里,交割完毕,前来领战。只见上首的几案上放着四颗铜钉,子文当即传令道:“子玉听令,命你前往黄营挑战,单点水云法师,设法将他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