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后面那男子追上来,见那帮恶人放了女子,知道是面前这位阔少赶走了那帮人,双双跪在地上,感谢阔少的救命之恩。这时,阔少用扇子托起那女子的下巴打量片刻,将手一挥,一声:“带走!”家奴们顿时凶相毕露,扑上来不由分说,将女子扯了就走。男子原以为阔少是在行侠仗义,没想到同前面那帮人一样,都是一路货色,忙扯住女子不放。阔少一脚将男子踢翻在地,家奴们围上来拳打脚踢,随后带着那女子扬长而去。男子不由哭道:“娘子……你们这些强盜,放了我娘子……”一瘸一瘸地追了上去。
那帮人扯着那女子穿街过巷,来到一家客栈内。客栈老板立刻满脸堆笑地迎出来。阔少旁边的一个汉子将一锭铜贝币往桌上一搁,说道:“整座客栈我家公子全包了!”说罢,随即推开一道房间的门,将女子扯了进去。不一会的工夫,里面便传出那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此刻,男子已追到客栈前,被两个看门的家奴给拦住。男子气愤至极,厉声哭叫道:“你们这些强盗,老子和你们拼了!”说着一头朝一个家奴胸口撞去。家奴往旁边一闪,男子没撞着那家奴,却一头撞在墙上,顿时头破血流,一下栽倒在地上。许久,阔少大约如愿以偿,得意洋洋地从房里出来,那女子衣衫不振,随后也被两个家丁挟持着扔了出来。看见倒在地上的丈夫,女子一声:“夫君……”悲愤交加,泪如泉涌,随后转身用一双愤怒的眼神盯着阔少,扑上去扯住他的衣服哭道:“你们打死了我的夫君,还有王法吗?你们这些狂徒,还我夫君……”阔少恼羞成怒,一脚将女子踢倒在地。
阔少正要离开,忽然听见一声:“站住!”转眼一个壮年汉子领着一队巡逻的官兵走了过来。这个壮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景府的舍人贺央。这天傍晚,贺央同府上的少公子景升带着一群家奴出来观看篝火,看见一对新婚夫妇也在人群中游玩。景升见那女子生得貌美,不觉动了邪念,决定将女子掳回去好好地受用一番,不想与另一帮阔少不期而遇。景升并不认识那阔少,见阔少坏了他的好事,不觉怒从心起,正要动手,一同出来的贺央认出阔少是斗氏家族的人,向景升耳语了一阵。景升自知论家族背景不如阔少,只得借梯子下台,将掳来的女子转送给阔少,随后便让贺央将巡夜的官兵领了来。
见官兵要带他走,阔少满不在乎地道:“喂,干什么干什么,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为首的一个小头目道:“我管你是谁,犯了事就得跟我们走!”
阔少无奈,只得向家奴们挥挥手。官兵们抬着男子的尸体,将阔少和女子一起带走了。
司败衙门内,一个身着青色官服的中年官员端坐于上首的公案前,正是新任司败(执行刑法的官员)冯治,两排差役手持刑杖侍立两旁。冯治命令将女子带上来,女子将事情的经过哭诉一番,冯治道:“如事情属实,本官定会严惩凶犯,为你夫雪冤,你先退下!”
然后又传人犯。转眼阔少被带了进来,他却立而不跪。冯治喝道:“你这贼骨头,身犯重罪,见了本官,竟敢不跪?来人,强令他跪下!”
两个差役当即走到阔少身后,按住他的肩膀朝后膝踢了一脚,阔少这才跪在地上。冯治喝道:“堂前人犯,姓什么叫什么,所犯何罪?快快如实招来!”阔少半天沉默不语。冯治道:“来人,打他二十大板再来问话!”
阔少见谱摆不下去了,不得不道:“大人且慢,回大人的话,在下叫斗不易,令尹大人是在下的伯父……”
冯治一听阔少说是令尹子文的侄子,不觉打了个寒战,心中暗暗地道:我的妈呀,难怪这小子这么傲慢,原来是令尹大人的侄子,幸亏没打他的板子,要不然,吃不了得兜着走……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补了一句:“你真的是令尹大人的侄子吗?”
阔少道:“千真万确,还能有假?”说着,脸上又恢复了傲慢的神态。冯治这下可作了忙,连忙走过来,将阔少扶起,满脸堆笑地道:“斗公子,对不起,怪本官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这儿没公子的事了,公子请回吧!”
此刻,遭难女子泪眼婆娑还在司败衙门外等候消息。见阔少进去不一会,便给放了出来,又急又恨,扑上去要扯阔少,被阔少身边的奴仆一把推开。女子不由呼天喊地,嚎啕大哭,边哭边叫道:“恶贼强暴良家妇女,还打死了我的丈夫,却逍遥法外被无罪放了出来,苍天哪,你睁开眼睛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