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话音刚落,人群立即骚动起来。有的呼叫,有的哭泣,也有的当场破口叫骂。子文忙抬了抬手,说道:“不过请各位放心,虽然国库空虚,但我斗谷於菟说出的话好比泼出去的水,决不食言,请随我来……”
人们见说,忙让开一条路,然后跟在子文的车后,朝斗府奔去。
夫人宁月姑见子文上朝回来,还带回来这么多饥民,忙问:“老爷,这是为何?”
子文道:“战难与饥荒使民众流离失所,而国库空虚,国家没有能力安置他们。我身为令尹,不这么做还能怎样?”于是将所有的房子全腾出来让灾民住,同时打开自家的粮仓,支起炉灶煮粥做饭救济饥民,成语“毁家纾国”就是由此而来的。
此刻,一辆马车“吱”地一声停在了景府的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人,短须细眉,獐头鼠目,乃前任莫敖昭箕之子昭淖。昭淖同样在子元当政时用银币捐了个御士(给国君驾车的官员)的官。听说昭淖来访,景尚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拱手道:“哟,是昭淖兄啊?哪阵风把你吹来的?里面请!”
二人携手走进大厅,分宾主坐定。昭淖道:“景尚兄,你都看到了么?斗谷於菟上任的第一天,就在自家门口支锅施粥,还把房子腾出来给那些下贱的灾民住,他这是何居心?”
景尚满脸不屑地道:“我看他是在作秀!”
昭淖道:“作秀?我看不单单是作秀那么简单。”
景尚道:“那,他还会有什么用意呢?”
昭淖道:“收买人心,为日后谋权篡位作准备!”
景尚见说不由一怔:“谋权篡位?没那么严重吧?”
昭淖道:“仁兄你的心也太善了。你想想,他们斗家几兄弟,哪个不是重权在握,单单斗班坐阵申地,就拥兵数万。如今从他的父亲斗伯比算起,到他的堂兄斗祁,再到他,共经历的五任令尹中,他们斗家就占了三个,真的起起事来,还不是一呼百应,怎么不可能呢?”
景尚道:“仁兄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不过这样的事没有证据不可乱说……不知仁兄到此有何见教?”
昭淖道:“令尊大人是被谁害死的,仁兄应该不会忘了吧?斗家可是你我两家的仇人啊!”
景尚道:“爹爹被押送到郢都做苦力,给活活地折磨死了,小弟我怎么会忘记呢?昭淖兄,爽快点,要小弟怎么做,你就直说吧!”
昭淖咬牙道:“他家里不多的是粮食吗?让我们两家的下人全扮成灾民,一起上他家去吃,看他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