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殿的核心成员基本都在这里,一番询问无果,最终决定离开让他自己静静地修养。
出去之前,冰蓝问了一句:“那么请问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一直沉默下去呢?”
银罗的眼睛看了过去,众人一愣,这貌似是银罗第一次搭理他们呢。
然而银罗似乎还在考虑要不要回答,几分钟后,他缓缓开口说:“因为我并不相信你们。”
声音有些喑哑,但是和苍逸的不同,其中那种稳重的感觉是怎么也抹除不掉的。
苍逸挑了挑眉:“如果我们想对你不利的话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我要是要杀你只是动动指头的事。”
银罗愣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他的话是否可信,而苍逸也不急,和众人一起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银罗的答复。
过了一会儿。银罗才转过眼神,点了点头:“那好,我相信你。不过他们都要出去。”他抬手,遥遥指向苍逸身后。
路理眉头一挑,刚要说话却被苍逸以眼神制止了。只好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看起来有些泄气,不过当被身边的倾熏勾住手指以表安慰的时候瞬间就秒复了。一边的冰蓝“啧”了一声,用一种名为“秀恩爱可耻”的眼神看了过去。
最终,除了苍逸之外,玄夜殿的人都退了出去。就当夏念也要出去的时候,苍逸忽然叫住了他。
苍逸转头对银罗说:“让他留下,他有资格知道这些。”
银罗看了看夏念,眯起了眼睛,算是默认了。
“好了,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吧。”等众人都出去了,苍逸才看向了银罗。
银罗撑起身子,使自己得以坐起来,才低下头,表情阴沉的好似要滴出水来,说:“暗夜教被外界的人渗透了,而且渗透的很彻底。”
苍逸瞳孔缩了缩:“果然是这样吗。”
夏念好看的眉轻轻皱了起来,苍逸的猜测果然是没错的,这个位面已经被渗透了很多探子吗?怪不得这次那些肮脏的东西信誓旦旦的送来了写着“3”的信封。
他们确定能在三年内拿下这个位面。
似乎是看出了夏念在想些什么,于是转过头,对着夏念露出一个笑容,然而却渗透着无与伦比的冰冷:“不用担心,那群东西以为我死了……虽说我现在减弱了不少但杀几个阎皇还是不成问题的。当年十一个,被我搞死5个,四个重伤两个轻伤,情况好的话大约只有两个要杀。”
说着轻轻拍了拍夏念的翅膀示意他安心,同时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夏念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担忧没用,但如果苍逸还是逞强的话,他宁可不让他去参战。
夏念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苍逸却转过头,重新把注意力了凝聚在了银罗身上:“说说具体情况。”
银罗点点头,声音依然沉稳:“我们那里的长老——离魂,和现在冒充我的,都是。我被关了一百九十几年,这些只是我当时的记忆,至于现在,我怕整个暗夜教都被渗透了。”说着,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显出一丝笑容,然而此时却显得充满嘲讽和凄然,“亏我守着老教主寿终正寝。”
说着,轻轻往后一仰,整张脸都在仰望着天花板,喃喃的说着,似乎是在自语又似乎是刻意说给他们听:“当时老教主拽着我的衣袖,手都在颤,然后颤颤巍巍的问我‘你能让暗夜教安然度过你手中的时期吗?’
得到我的肯定回答,他老人家指了指床边的黑纱,支撑起身子亲自系在我的手腕上,随后就闭上了眼睛,安详而去了……然后我跪在一边,之后为他守了整整三年的陵……”
苍逸和夏念静静地听着,夏念听着听着就握紧了拳头,然而苍逸察觉到后,只是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放松。
本身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夏念有些迷糊的看着他,忽然间觉得原来自己和苍逸的距离还是那么远。对方很强大,对自己很温柔和很好,但毕竟跨越了八千年,苍逸阅历过的,太多。
他忽然理解,为什么就算是叫苍逸去守护位面,哪怕是为此而死对方也依然仅仅只有一点点留恋,却对此毫不在意。
有的时候,哪怕死都是一种解脱。
忽然,银罗清醒了一下,深呼吸之后,重新沉住了声音,说:“外面那个路理,据说是离魂收过的义子,叫他进来,或许他知道的更多。”
“被关在那里其实待遇还是不错的,除了闲的没事干和什么都无从知道以外,”银罗表情相当慵懒,好像根本无关己事一样,“我怀疑他们是想让我自杀。”
苍逸眯了眯眼睛却什么都没说,有的时候孤独的确是最要命的,就好似……断罪空间一样。肉体没有感知,近乎麻木。对于精神才是最大的折磨。甚至无法感觉到自身的存在,那种暗无天日的感觉甚至至今都让他感到后怕。
“那么你对于流翼的关押地点有什么看法?”沉默了一阵,苍逸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银罗看着他,笑了笑:“这点小事交给你就行了。”
“怎么说?”苍逸挑挑眉。
“玄夜殿的情报部门不是吃干饭的,就算是你也不会允许。或者你根本就不需要情报部门。”银罗勾勾唇角,毫不忌讳的说。
对方不置可否的站起身,说:“好吧,那之前给我把一身的伤养好。”说着就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补充道:“玄夜殿除了医药费和一天的伙食费以外,别的都自己花钱。”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银罗自己在房间里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之后苦笑道:“难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花销吗……”
看到苍逸出来了,夏念习惯性的跟了上去。
“所以你们的结果就是等到他好了以后再付诸行动?”夏念听了苍逸的叙述之后“嘁”了一声,而后苍逸表示这真的不能怪自己,当然也不能怪银罗,要怪就怪那群关禁闭的东西,说实在的银罗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都让苍逸感到了一点惊讶。
沉默了一会,夏念忽然说:“喂。”
“?”苍逸停下脚步,就这么看着他。
咬了咬嘴唇,夏念像是在犹豫什么,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下什么不得了的决定:“给。”说着手中出现了一个卷轴朝着苍逸丢了过去,而后瞬间转身,也不管他接没接着,丢下一句:“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苍逸古怪的看着他刚刚站的地方,心想他傲娇发作了吗?一边打开手中的卷轴。
字迹是夏念的没错,这还是苍逸第一次看见夏念的笔迹。
结构什么的有的不太对……但是的确好看,自己好像有点发抖,看得出匆忙和犹豫。
随着卷轴的拉长,苍逸的脸色渐渐变了,最后,他一下子合上卷轴,脸上露出苦笑:“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晚上九点钟左右,苍逸来到月杨宫夏念的房间门口,确定了他没睡觉后,用右手食指的第一个关节敲了敲门。
“谁?”夏念的声音。
“你老师我。”苍逸答。
“……有什么事?”
“我有必要找你谈谈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