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全,子全,哪里去?”袁府内,阁老忧心忡忡的喊道。
“父亲,道门之中,有大事发生。孩儿受师兄重托,暂理武当,岂能有负重托?”剧毒方解的袁冠,火急火燎的说道。
“你身上的毒,还没清干净呢,别回什么武当了,安心在家,身子养好了再说。”说着便拽着他往里屋走去。
“父亲......”袁冠还欲争辩,却被袁阁老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什么都别说了,好生歇着。”阁老颇具威严的说道。
“老爷,内侍来报,陛下请您即刻入宫议政。”管家老宋,进屋传话。
“尔等随时随地伺候在少爷身边,切切小心,倘有差池,唯尔等是问。”阁老这般对待下人,确实极为罕见。
想来,也不过是一个老父亲,爱子心切罢了。
“父亲,父亲......”袁冠呼喊的声音越大,身边的下人,就越是紧紧的拉住他。
“少爷......”管家老宋,亲自送上滋补药品。
“不必了,不必了,出去吧......”袁冠此刻心如乱麻,管你什么滋补圣品,山珍海味,吃在口中,也是味同嚼蜡。
“外面何事?吵吵嚷嚷?”袁冠心烦意乱的问道。
“府内的两名侍女......”老宋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唉!罢了,老宋叔,您去吧。”袁冠无奈的叹了气说道。
自他受伤中毒以来,府内每天都会上演,二女争夫的戏码。一众妙龄的少女,为了争夺服侍他的机会,大打出手。
几乎每天,阁老都要出面调解。
这些个侍女,多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大家闺秀。心甘情愿的进入袁府,只为了多一分讨情郎欢心的机会。
这份苦恼,常人羡慕不来。
袁冠屏退下人,独坐屋中,心急如焚。
他即以接手,暂理武当一派,怎敢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已有了对门派不利的传言,岂有置身事外之理?
武当一派,论武林地位,道门第一。然而,若论宗教的地位,较之龙虎山,还要稍逊半筹。
毕竟后者那“道都”的名号,光耀万世。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谁能想到,那声名不显的荒山云锦,会因一人之顾,而辉映千古。
赣州鹰潭,此地常年雾气萦绕,日照充足,气候温和。
每当那日出日落交替之时,阳光照耀之下,七彩的霞光,光耀四方。
世人皆传说,此乃道陵祖师,飞升之时所遗神迹。
遥想当年,祖天师张道陵,于梦中得道祖点化,传“三天正法”,授“天师”之名。
而后云游四方,于蜀中斗法败去六大魔王,八大鬼帅。又使符篆治病,传播医术,结庐传道,造福一方。
四海扬名的青城道医,由此而来。
道陵祖师蜀中荡魔传道,教化民众,功德圆满。遂再次云游天下,欲传道于万民。
偶然之间,云游至鹰潭贵溪,见一奇山隐匿于云端之间,远远看去霞光万丈,瑞彩千条,蔚为奇观。
此等壮美异景,不由得使人心旷神怡。
道陵祖师遂入此山,悟天地之法,明大道之行。大彻大悟之间,做《老子想尔注》传于后世。
又于山中置顶鼎炼丹,据说丹成之时,有龙虎绕于鼎之四周。自此那籍籍无名的荒山,一跃成为光耀后世的道教都庭。
道陵祖师羽化之后,其后人于龙虎山设立天师府,奉天师令,天师一脉流传至今。
“真不愧是道教仙福之地,这个季节,居然还能有氤氲紫气绕于山间。”那如临仙境的美景,惹得龙墨轩不由自主的赞叹道。
“往年每逢二月十五,父王都会领我上龙虎山,拜会玄之掌门。自从父王失踪后,这些年也没上山拜访,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安好。”江漓语气之中,略带着一丝悲愤之情。
“郡主不必担心,南阳王当年乐善好施,广结善缘,想来必会逢凶化吉。”芷曦安慰着她说道。
三人正前行间,忽见前方云雾之间有一人若隐若现。复行数十步,只见一老道士,约摸古稀年岁。
但见其手持玉尘麈,头戴逍遥巾,青衣道袍,足蹬云履,三缕长髯,面容清瘦,颧骨凸起,有福寿之貌。双目炯炯有神,面颊红润,有鹤发童颜之姿。
一路行来,三人所见之道士,真可谓是五花八门。
有人衣冠楚楚,私下里却行着,骗人敛财的勾当。
有人衣不蔽体,却仍恪守道心,济世救民美名扬。
“师叔!”江漓忽然惊呼道,跳下马,向老道士飞奔而去。
“郡主,好久不见啊。”老道士一脸慈爱的端详着江漓说道。
“师叔?”夫妻两人,异口同声的疑惑道。
老道士闻言,转头又对龙墨轩二人,抱拳施礼道:“贫道龙虎山张玄素,奉掌门师兄之命在此迎接贵客”
龙墨轩也不敢托大,急忙跳下马来,抱拳欠身,回礼道:“有劳道长,晚辈龙墨轩,此乃是拙荆公孙芷曦。”
“剑神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师叔,一别三年,您一切安好吧。”江漓挽着他的胳膊,满眼关心的问道。
“安好,安好,老道这身子骨,可是硬朗的紧啊。”张玄素微笑着答道,那宠溺的眼神,一点不次于寻常的祖孙。
“三位请随贫道上山,掌门师兄已久候多时。”老道士拂尘一甩,牵着江漓的手飘然而去。
玄素道人论辈分。乃是他们的祖父辈。他步行在前,两位位晚辈岂可托大,纷纷下的马来,随在身后缓步前行。
龙虎山此行,江漓倒是彻底放开了天性。
你看她一把挽着玄素仙师的胳膊,一路上和他有说有笑,欢声笑语,那份感情比之寻常的祖孙,亦是不遑多让。
“不曾想,她和龙虎山,还有这般渊源。”龙墨轩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淡然的对芷曦说道。
“谁也想不到,她竟会是龙虎山的弟子。”芷曦略带惊奇的说道。
“这幅天真浪漫又娇蛮任性的性格,才应该符合她那郡主的身份。”龙墨轩看着他二人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也不知,如今雍凉是何情况?”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深邃了起来。
芷曦见他愁眉不展,知道他心中烦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仅此而已。
四人分前后而行,牵着马,步行了大约半个时辰。
穿过那银河倒挂的天门瀑布,走出那名满天下的翠竹林,越过那清如明镜的泸溪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