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团长,俺可不是怕死,俺还有个孩子,等孩子长大,你这条命还是俺的。”妇人哭着跑回巷子里面一个破败的家。
“你瞧瞧你,你杀了一个五岁孩子的爹,拜托你下次杀人的时候好好想一想,再开枪!”张依娜半蹲着扶起殷子荣,此时,周围已围起了一圈体态臃肿的妇女,她们的眼神中似惊恐,似好奇,似敬佩。而无一例外的是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挡住他们前行的道路,闻声而来的警察只是看了一眼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好。”殷子荣只回了一句,并没有再相逢时的喜悦,兴许是地方不对,时间也不对,两人默契的都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再见殷子荣时,张依娜有许多幻想,而无一例外的是找了个靠山,但看来,幻想终归是幻想,他无意之间给自己捡了个仅有几个烧饼不至于在短时间内饿死,但更多的是破烂溜丢的包袱,看他这样子已无力再支付第二张船票。
这兜兜转转大半个中国的旅途,持久压抑的心情张依娜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有了一丝女人儿戏,边哭边走边问,边打边骂边诉说。殷子荣面无表情任凭雨点般的拳头打在胸口上,对他现在的身体而讲下手有些重,他咳了几声后渐渐没了力度,才稍稍回了一句:“趁着我现在清醒,我的行李在西南方向半拉地的土地庙里面,里面还有些碎银。你拿走,不用管我。”
“你抽大烟了!”张依娜停止了抽泣,再仔细的看了一眼人模鬼样的殷子荣,傻傻的笑了,“老天有眼,姓殷的,你活该!你明知道我赶不上那班轮船,你却给我希望!”
“那个土地庙里有我的包袱,里面还有点钱,一块烟膏。把它取出来,我走不动了。”殷子荣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接着便仰天躺着,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给我起来!”张依娜踹了两脚见四下田野无人,将子弹上膛后顶着他的额头“你起不起来?我们回家!”
“起不来了,烟瘾犯了,回家还得挨骂!不回了!”殷子荣咳了两声,粗气依然不减,半开玩笑的说着!“我欣赏你拿枪指着我的脑袋,如果敢开枪,你将超过民国一半的女人!谋杀亲夫,这里没有人看到。”
“那这更得回家看看了!”张依娜瞬间来了兴致,似乎找到了报复的方向。暂时将枪收了起来。殷子荣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成了废人。他看来是把自己抛弃了,如果简单的任其死掉,那太便宜他了,对自己也没半点好处!
张依娜取来烟膏,在其指点下点燃送服,果然见效。见天已不早,赶路也走不到有人家的地方,只好先将其搀扶起来,向着土地庙走去。
说是庙,不过一人高,一人长宽,四周也没有个村庄,不知是谁供奉谁搭建的,中间在坐着一对陶土做的雕像,七分像人,三分像鬼,想必就是土地夫妇,门小的像个狗洞一样得弯腰进去,里面是个稍微宽敞的拱形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