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点了点头,叹道:“杲年幼,侗与侑皆年少,如今倓也刚成长起来,还不能独当一面。”
“你是杲的兄长,是倓他们的叔叔,只能由你来护着他们顺利成长。”
“阿耶,儿臣明白。”杨暕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听到杨广说过心里话了。
在彼此间越来越猜忌的时候,听到杨广说出的这番话,杨暕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仿佛又感受到了杨广对他的寄予厚望。
“你可知朕为何会派你去镇守边防三郡么?”
“儿臣不知。”
“是仁安说动了朕,向朕提议你担当此任。”
“仁安?”
“是啊,是仁安。”
杨广感叹了一声,“仁安很看重你,让朕信任你,他是对的,和你交谈后,朕才意识到,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杨暕心中生出一种难言的情绪。
本来在见到杨倓越来越受重用,而他却几乎要被打入“冷宫”了,他心中越来越难受,每日皆借酒消愁,抑郁寡欢。
当再次接到诏书,让他重新掌兵权,镇守边防三郡时,杨暕难以置信的同时,又喜出望外,原来父亲还是信任他的。
现在才知,这是杨倓为他争取到的。
若非自己这个大侄子说动了自己的父亲,他与父亲之间的猜忌,将会越来越深,到最后他恐怕要在猜忌中忧虑而死。
对于这位大侄子,他心中不由感激。
“阿孩,北境对大隋非常重要,不容再有任何的闪失。”
杨广郑重的说道:“你坐镇边防三郡之后,全力配合伯施与你舅父展开赈济之策及免除徭役赋税,同时也需勤练兵马。”
“若期间有豪族从中作梗,你便宜行事。”
“务必要让三郡成为北境的强大防线,将突厥奴阻挡在外,将来以谋灭之。”
“儿臣必不负阿耶所望。”杨暕郑重的回答。
“去吧。”
待得杨暕离去之后,杨广也将回晋阳城了,但他将杨倓招了过来,“仁安,赈济之策由你拟定的,你与他们当还有嘱托,你去为他们送行吧。”
杨倓没想到杨广这般信任自己了。
这般让他去送行,无疑就是刻意让他去与萧瑀及虞世南等人接近,建立关系。
“臣领旨。”
既然杨广已经选择信任他了,他也就没必要再“矜持”,随而在赵忠等亲卫的护卫之下,策马驰向北上的大军。
整个大军有一万兵马,全部换上了储备在晋阳仓城的精良武器装备,而仓城中的粮食与钱财,也搬出了一大半。
大军队伍从前到后,连绵了近十里。
杨倓看着连绵的行军队伍中,那装满粮食的各种木车,不由一笑。
晋阳城的储备粮与兵器铠甲,现在弄走了一大半。
即使将来李渊还有反心,还掌控了太原地区的军政大权,也不会再便宜李渊。
“燕王!”
策马前行中,大军队伍中的一人,如同一直在期待杨倓到来一般,他一边随着大军行军,一边往回看。
此刻看着杨倓到来了,他勒停了座下战马,随后翻身下马。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站在原地,带着敬意的向着杨倓施礼。
杨倓有些错愕,慌忙勒停座下战马。
面前施礼的这个中年男子,大概五十来岁,身体很高也很瘦,有一种很浓的满腹经文的书卷气息,还有一种刚正不阿的气质。
“你是……虞伯施?”
杨倓忽然知道了这个中年男子是谁了,慌忙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