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们乃是一支孤军。
孤军时刻保持机动灵活性,才能发挥优势。
而这道命令中,让他们许胜不许败,那就是让他们去死战,不得退走,其后果之严重,恐怕将会全军覆灭了。
“是何人向陛下提议的?”杨倓询问道。
杨广现在虽然昏聩,但杨倓还是感觉到,杨广还没有昏聩到这个地步,定是有人向杨广提议,且说动了杨广。
“是由许国公提议。”禁卫如实道。
随后,他将筵席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宇文述此贼,其心当诛。”张须陀听完整件事情后,勃然大怒。
杨倓心中泛起了冷意。
宇文述也是军事才能极强的人,很清楚这般让他们这支孤军主动叫阵乃是大忌,却依然向杨广提出这条毒计。
其目的只有两个,一是博得杨广的欢心,更加受宠信。
二是,宇文述想用这条毒计,刻意来害他们这支兵马。
确切的说,是想要害他。
之前的那一战,他在众人的心中已经建起了声望,宇文述或许是害怕他就此成长起来,威胁到他们宇文家族。
因此借机提出这条毒计。
“燕王,张将军,可有话让我带回给陛下?”禁卫道。
“你回去复命吧。”杨倓微微摇头,他是真的无话可说,玛的,大好的局面,竟要被杨广给弄得付之一炬了。
不仅是因为杨广听信了宇文述的话。
更是因为和他刚才推测的一样,守城军民的怨气与士气的快速下降,是因为杨广的纵情酒色,与大臣们享乐。
待得那位禁卫离去之后,张须陀叹了一声。
如今圣旨已下,他也不得抗命,只能照做。
张须陀看向了杨倓,“燕王,如今陛下已下圣旨,我等不得抗命,天明时,便由我率领兵马,去突厥阵营叫阵。”
“而燕王你,不得再去犯险了。”
“陛下的圣旨中也叮嘱我,让燕王你去城内休整,不必再随我等上阵杀敌。”
圣旨中的确是写过这件事。
但杨倓如今怎能离开?
杨倓摇头说道:“我不能离开。”
“我若是离开了,必会影响到大家的士气。”
“没了士气再面对突厥阵营,后果不堪设想?”
张须陀张了张嘴,想要劝说杨倓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杨倓说的没错,他们这支兵马的所有人,也包括他自己,完全就是以杨倓为主心骨,是杨倓把军心拧在了一起。
若杨倓离去,那真就会严重影响到士气。
军心也就散了。
没了士气与军心再去与突厥叫阵,那真就是要全军覆没。
“燕王打算怎么做?”张须陀深知其中的要害,也就不再劝杨倓了。
“我现在担心另一件事情。”
“何事?”
“咄吉世很可能明日会攻城。”
杨倓皱眉分析道:“雁门城守城军民的士气变化太大了,我们皆能直观的看出来,咄吉世那边必然也能看出来。”
“若咄吉世还想最后一搏,很可能会选择这个机会攻城。”
张须陀凝重了起来。
没错,他们都能看出来雁门城守城军民的士气已经低落,始毕可汗必然也能看出来。
若换成是他,也会选择最后一搏,趁此机会一举攻下雁门。
“燕王准备怎样应对?”张须陀凝重问道。
若始毕可汗真选择最后一搏了,必定会发动全部的精锐攻城,大势所趋下,他们这四千五百余兵力,根本阻止不了。
杨倓沉思道:“在之前我们打的那一仗时,杨公必然也已经到崞县了,由杨公亲自主持大局,崞县的突厥应该是已经退兵。”
“从时间上来看,咄吉世派出去的探子,明日也该将情报带回来了。”
说到这里之时,杨倓的双眼变得锐利起来,“若咄吉世果真选择明日最后一搏,那么我们也全力一搏,看看最后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