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布雷迅速挣脱了这措手不及的束缚,他的指尖拨弄琴弦,漩涡般重叠的魔力波动播散开来,瞬间解除四名修士心灵受到的影响。
“比起达努祖母,他才是这里最不好对付的人——”吟游诗人靛蓝的眼睛暗沉下来。
“没想到他提前从温彻斯特回来了。”另一名站在他身旁的修士,流露出忌惮的神色。
“布丽吉德!”只见一名同样身披黑袍的男巫,幻影移形到正在和其中一名修士徒手搏斗的女巫身边。
他凌厉地一挥牧杖——没错,不是传统德鲁伊样式的橡木杖,而是和村庄入侵者一模一样的圣器——
那杖尖的顶端便爆发出一阵黑雾来,凝实的雾气化作一只猎犬的剪影,凶狠地扑向那名倒霉的修士——
提赫拉惨叫一声,好像被人泼了硫酸,又像遭到什么腐蚀。
他下意识地挥舞着十字架,胡乱甩着金色光鞭,但那黑色猎犬却只是身形闪烁了一下,便继续扑向修士。
纯黑的雾气一旦触碰到皮肤,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修士眼中瞬间爆发出一阵痛苦和绝望,在他神智不清晰的片刻,十字架便从手上掉落。
而提赫拉的半边身子,也被烧出可怕的疤痕。
尽管见血不多,但比起白刃刺穿躯体这样直截了当的伤害,黑雾的腐蚀性,在旁观者眼中无疑更具冲击力,也更能传递被折磨者不得解脱的恐惧。
黑雾的目的,不在于杀敌。
米尔丁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同时也感到这一幕过分熟悉……
“基里安……哥哥……”布丽吉德被他扶起来,急促地压低了愤怒的嗓音。
“他们杀死了母亲,打断了仪式……凯尔布雷违反誓约,背叛了我们……”
“阿希尔,你带大家撤到切尔特西修道院里,就算是国王的法令,也不能在修道院里大开杀戒——否则不但坎特伯雷大主教会追究,就连罗马教廷也该问责!”
基里安是个褐色头发的青年,但同样有一双绿眼睛。
他握着牧杖,破土而出的葡萄藤疯狂生长,伴随在他身侧随风摇摆着,与重新聚集在一起的巴洛尔等人对峙。
在他的震慑和掩护下,仅剩的八九名巫师得以喘息,在布丽吉德的帮助下纷纷咬着牙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向广场后方通往修道院的大路撤退。
此时他们在教会魔法的影响下,多半使用不出魔法,魔杖也被毁了许多。
布丽吉德随便从地上捡起一根幸免于难的魔杖,站到了自己兄长的身侧。
“回去。”基里安看了她一眼,轻斥。
同时他把一枚挂坠盒递到自己妹妹手上,那是根纯金打造的项链,盒中就是他此行去温彻斯特取到的护身符。原本这是作为给她的新婚礼物,但是……
布丽吉德把项链绕了几圈挽在手腕上,确保它不会滑落。
她的一双绿眸刻满了无法化解的哀伤和怒火。
此时,这些浓烈的情绪尽皆化作仇恨的利箭,通过刺人的眼神射向他们面前的敌人——
“我们必须把他们拦在这里,这里是最后的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