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陈渊豪饮之时,凝碧真人只是端起身前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就放了下去,端坐不动
天机子又为陈渊斟上第三盏灵茶,依旧是一饮而尽,温润灵气入喉,修为又增长了几分,但已经远不如前两盏灵茶。天机子大袖一拂,为陈渊斟上第四盏灵茶,微笑道:“此茶只有前三盏有此妙用,再饮便无用了,道友不妨细细品尝。”
陈渊微微颔首,端起茶盏,还是轻轻啜饮一口,灵气入喉,修为却没有再行增长,方才将茶盏放下。
不过前三盏灵茶饮下,堪比两年苦修,抵得上小半颗元婴中期丹药,他也心满意足了。
陈渊作为元婴中期修士,且真元雄浑精纯,远胜常人,灵茶还能有如此功效,换成其他修士,足抵六七年苦修,堪比一粒修炼丹药。
天机子看着陈渊在他出言提醒之后,依旧饮下了一口灵茶,神情微动,沉声道:“道友闭关的这三日,贫道已命凝碧师妹,详查当年纪师兄身陨之事。”
“又问过敬师侄,方才知晓,竟是云天老祖所为,与道友并无关系。
“贫道失察,竟将道友之名,列入本宗通缉榜百余载,致使道友名声受污,还请道友见谅。”
说着,他对陈渊抱拳一拜,神情极为诚恳。
陈渊举手还礼,恳切言道:“道友言重了,此事已经过去百年,又在绝灵岛中,详情难以辩清。”
“陈某当年被云天老祖胁迫,在体内种下禁制,迫不得已之下,与纪道友交过手。
“但在下一个结丹散修,如何是元婴修士的对手。今日终于真相大白,澄清误会,陈某甚慰。”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凝碧真人叹了口气:“妾身当初得知纪师兄身死,心中大怒,失了理智,没有仔细询问,又被云天老祖蒙蔽,平白污了道友清名,还请道友勿要怪罪。”
陈渊道:“凝碧道友也是为了纪道友报仇,何错之有,云天老祖已死,这件事就此揭过如何?”
天机子微微颔首:“陈道友所言极是,还要多谢道友为纪师兄报仇雪恨。”
陈渊正色道:“那云天老祖名为正道,实则手段毒辣,远甚于魔道,与在下仇怨极深,陈某将其斩杀,也是替天行道。”
天机子笑了笑,端起茶盏:“道友为玉清海修仙界除去一害,贫道便以茶代酒,敬道友一盏。”
说罢,他便将盏中灵茶一饮而尽,陈渊和凝碧真人都是紧随其后。
三人神情都极为诚恳,但眼神深处,却透出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纪老鬼之死再清楚不过,天机子今日却主动将其遮掩下去,陈渊自然是顺水推舟。
这便是他和玉海真人一战的收获,即便天机子知道是他杀了纪老鬼,也不想得罪他。
天机门尊严不容亵渎,但那也要看陈渊修为高低。
若他只有结丹修为,自然是严惩不贷。
但他是一个元婴中期修士,还是一个能和大修士分庭抗礼的元婴中期修士,天机子就只能选择掩耳盗铃了。
何况陈渊还和镇海宗有深仇大恨,放着这么一个臂助不去争取,反而与其为敌,无异于作茧自缚。
与陈渊相比,元婴初期的纪老鬼,就显得无足轻重。
但若是换成十大宗门,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可惜天机门并无那等实力。
这也是陈渊当初为何没有直接杀了田游,而是留下他的神魂,正是避免九黎派怀疑到自己身上。
顾长老和杨礼谦之死,也是因为两人有错在先,陈渊又是为青柳居士助拳,算是浩然宗的内部纷争,岳掌门才不予追究。
……
天机子放下茶盏,开口道:“还有一事,贫道要向道友请罪。”
陈渊心中一动,微笑道:“道友说的,可是昆阳请道友卜算天机之事?”
天机子轻叹一声:“不错,昆阳昔年曾助贫道取得一件宝物,贫道欠他一个人情。”
“他携昆同求到贫道门上,贫道只得为他卜算杀害昆锋之人,让道友行踪为鲲鱼一族所知,还请道友见谅。”
陈渊道:“道友言重了,彼时在下还在贵宗通缉榜上,道友只是为还昆阳人情,莫说只是卜算在下行踪,便是命人追杀在下,也是应有之义。”
天机子道:“实不相瞒,贫道为昆阳卜算之时,确曾有过此等想法。”
“不过道友当时只有结丹修为,又已经离开了玉清海,既然鲲鱼一族要对道友动手,贫道再遣人前去,未免多此一举。”
“现在想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若是贫道真的派人往仁州而去,怕是也免不了如玉海真人一般,与道友交手一番,纪师兄的误会也再难解除。”
陈渊笑了笑:“我等修士,皆是逆天而行,以求长生,未曾想道友竟崇信天命之说。”
天机子正色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那遁去的‘一’渺不可测,难以寻觅。”
“反倒是这‘天衍四九’,虽然也是玄奥高远,但天行有常,勉强能窥视一二。”
“贫道自知长生无望,难逃天命束缚,只好崇信天命,指明前路,也好走得顺畅一些。”
陈渊赞道:“道友有看破天机之能,‘天机子’之名名副其实,怕是十大宗门,也无人有道友这般手段。”
天机子摇了摇头:“贫道不过是凭借祖师传下的一件至宝,才能略窥天机,常感人力渺小……”
他似是不愿多说,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陈渊对他口中的那件宝物很是好奇,但也不好再问,宽慰道:“天意从来高难闻,道友能窥探天机,已是夺天地之造化,让人羡慕不已。”
凝碧真人也道:“掌门师兄何必为此苦恼,我等在外人面前是元婴真人,高高在上,实则也是艰难求道,如履薄冰。”
“用好祖师留下的宝物便是,天命如何,与我等何干?”
天机子微微颔首:“师妹说得是,贫道着相了。”
陈渊话锋一转:“日前在下和玉海真人交手时,借助道友之势,才将其逼退,心中很是感激。”
“不过在下还有一事,想请道友出手相助,还望道友能考虑一二。”
天机子眉头一皱:“道友请说,只要贫道力所能及,定然不会推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