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原是西安本地人,在市区拥有一家独院,后来国家规划整改,将这里一片建为大楼,分给他们家了四室一厅,而且还是在非常方便的一楼。
以前父母在,住在这么宽敞的家里,她还不觉得什么,如今父母不在了,一个人住在这么宽敞的屋里,空荡荡的让她感到只有无比的压抑与孤独。
小姨没和她一起住,她已经结婚,和丈夫有房子住,不过每月总要过来几次,一是陪陪她,二是督促她好好学习。
草草做了点晚饭吃了,小雅又开始了认真复习。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即使没有小姨在一旁督促,她也认真备考着。
......
时间一晃,眨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最为折磨学生和家长的高考也终于结束了。这一天,小雅早早起来,收拾打扮一番后,她准备出发。
放假了,她准备勤工俭学,后来她的死党也是最好的朋友孟菲菲给她介绍了份工作,给一个十二岁的初一小姑娘补习英语,工资不高,一个月只有三千块钱。
三千块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小雅这个没了爸妈没有生活来源的人来说,还是不少的。
推开屋门走了出去,小雅刚要转身锁门,就在这时,忽然一辆白色救护车缓缓驶来,吱的一声,停在了她的面前。
哗啦!车门打开,从里面跳下一人,小雅一看认识,是小姨于月华。
“小雅,快,回家把西边客房门打开。”
跳下了车,于月华一眼瞧见了小雅,马上风风火火喊道。
小雅不知小姨要干什么,应了一声,转身又回了屋。
家里西边除了客厅只有一间房,以前小雅的爸爸唐建斌将之定为客房,专门给家里来客使用。
里面只有一张双人床,十分的简陋。打开房门后,小雅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大门门口传来,转头望去,只见小姨和一名叔叔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
“小姨,这是?”
小雅连忙上前帮着小姨抬住担架的一角,随后往上瞧去,发现上面躺着一人,可是自己并不认识,于是不解的轻声问道。
“一会我和你细讲,现在我们先把人放到床上去。”于月华边说边往里走去。
哦了一声,小雅没有再问,而是将目光再次望向担架上的人。
这是一名年轻男子,看上去大约二十岁左右,一头浓密黑色短发,好像刚长出来不久。面容英俊刚毅,脸色略有点发白,一双浓眉下双目紧闭,鼻梁高耸,略微带点鹰钩鼻,微闭的双唇唇色发白,似是睡着了。
三人抬着担架来到房间,将青年放到床上后,那名叔叔其实也是司机就告辞离去了。
于月华没有跟着一起走,将人送走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和小雅说明了情况。
原来,担架上的青年就是小雅那天打120救走的人。
那天,于月华三人将人带到医院后就立刻开始了抢救,经过检查,青年果真是被雷电击中受的伤。
受伤的部位主要在脑部,经过仔细检查,青年受创非常严重,人已变成了植物人。后来经过多位专家会诊,最终确诊青年再也没有醒来的可能,已是活死人,只能躺在床上慢慢等死。
鉴于此,医院立刻通知了警方,因为接下来需要找到青年家人,让他们将青年接回去。
不料警方接手后一调查,事情大条了,全国各地竟然没有青年的信息,根本找不到他的家人。
听到这个消息,医院着急了,他们可不愿将这么一个累赘留在医院,这一年下来,床位费护理费等等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警方也很头疼,后来他们找到了国家民政局。
民政局管这种事,开始他们和医院协商,商量让医院收留病人,国家每月拨5000元给医院,作为护理费,直到病人死去或者找到病人家属为止。
于月华当时也在场,听到后灵机一动,她想起了小雅,想着小雅家里那么多空房子,而且小雅现在又无事可干,于是她毛遂自荐,说通了民政局和医院的领导,将病人转到了这里,由小雅照看病人。
自然,那每月5000元的护理费就给了小雅。
“小姨,我哪里会照顾病人?再说家里搁那么一个人,我、我害怕!”
听说要让自己照顾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名男子,一直都是乖孩子的小雅一颗心霎时吓得咚咚直跳,浑身发软,讲到后面都快要哭了。
“怕,你怕什么?”
见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小雅居然不干,于月华不禁火大,说话的语调陡然变高。
现在的她没有再戴口罩,一张鹅蛋形的美丽容颜露了出来,一头乌黑长发挽起扎在后面,两侧露出了一对晶莹剔透元宝形耳朵,凤目琼鼻,贝齿樱唇,唯一不是缺点而又是缺点的是,脸上英气有余,妩媚不足。
她的身材修长,差不多一米七二左右,由于正值盛夏,她穿了一件藕粉色长裙,腰间玉带束起后,整个身体前凸后翘,玲珑有致。
在她的脚上,穿着一双水晶色高跟凉鞋,衬托着她的身材更是亭亭玉立,格外高挑。
她口气微缓,变为劝说:“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是死人。再说死人又怎么了,今年你不是考了咱们市医学院吗,以后还不是要和死人打交道……”
正说间她陡然停住了。因为她发现,坐在对面的小雅已然泫然欲泣,娇怯怯惶然无助的小模样令人心痛。
心头一软,于月华叹了口气,来到对面坐下一把轻轻将小雅拥在怀里,轻声低语道:“小雅,不是小姨心狠,让你和一个陌生病人住在一起。你也知道,你那姨夫不是个东西,整天只知赌博,根本挣不来钱。可是你马上要上大学了,需要一大笔钱,就靠小姨的工资,哪里够啊!”
说到伤心处,一直给人以外表坚强的于月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她深感自己命苦,不到十八岁,父母就先后病死,后来结婚了,不想对方却不是人,整天不务正业,靠赌博为生,原本还有个姐姐可以依靠,不想去年和姐夫一起出车祸又走了,而且肇事的车跑了,没留下一分钱赔偿不说,还留下外甥女小雅需要自己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