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廷最大问题是没钱。因为缺饷,诸多平叛明军哗变成叛军。而朝廷办法却是向早已揭不开锅的农户加征“三饷”,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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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到任后连上“平寇十要”和“三大机宜”两疏,认为这搞法不仅难以筹出军饷,只会逼迫军民投身贼寇,朝廷会深陷陷越剿越多死循环。适时提出“因粮输饷”,即向家境殷实官绅加税。
“熟计八年来强寇愈剿愈横,所在攻城掠野,大率皆由兵民从贼作贼,是以党类日繁。民从贼,多起于饥寒;兵从贼,多缘于缺饷……
乡绅每地粮一两助银二钱,士民地粮五两以上每两助银一钱,其自一钱二钱而外,及士民地粮不及五两,与夫兵荒应免之地,不得混征分毫。并以一年为止,向后不得借题科派……”
说的事儿想必崇祯也明白,虽阻力重重,却是唯一可行办法。流民军也类似这个方法,而且更狠。奈何崇祯没这魄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根本问题不能解决,平叛只能遥遥无期。瞅着这烫手山芋,连上两份辞呈,崇祯皇帝没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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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九年正月,高迎祥率数十万流民军围攻南京北部门户滁州。卢象升率军南下救援,此战“奇兵”之法发挥奇效。以关宁军为主骑兵部队,通过突袭冲阵,搞得庞大的流民军战阵混乱进而全军崩溃。
此后一路追杀,七顶山再次大败流民军,流民军精骑损失殆尽。形势一片大好,崇祯甩手一招臭棋。当年五月末,后金入寇京畿劫掠,顺便消耗明军实力,但崇祯认为这奔自个儿来的,急令卢象升北上勤王。尴尬的是,卢象升赶往京师途中,后金已满载北返。或头痛医头,亦或认为京畿安全远比剿灭流民军更重要,崇祯未让卢象升回任,改为宣大总督。
如此一来各路流民军如获新生,“于是豫、楚诸贼遂大逞,不可复制矣”,不仅对明朝,对卢象升也是一种打击。此后因父丧加之有些心灰意冷,卢象升连上七封奏疏得以去职返乡丁忧(陈新甲接任宣大总督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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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年,杨嗣昌出任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这个战略家提了一个尖锐问题,流民军和后金两面夹击下朝廷应先对付谁?杨嗣昌认为“攘外必先安内”,先与后金议和,全力平定内乱。崇祯虽接受杨嗣昌建议,却玩了个滑头。一面密令陈新甲与后金接触,一面又不公开表明立场。无非想骑墙观望,哪边利好站哪边。导致朝堂对于“战和”首鼠两端,围绕“战和”的矛盾与对立愈发尖锐。
当时明军各镇分属各督抚、监军们管辖,这些封疆又无法干涉、管辖对方(直属崇祯领导)。对于“战和”的态度直接决定各自军事应对策略,以致明军整体应对后金时混乱不堪。不仅难以协调作战,互相不救援甚至成了常态,尤其大家观念不一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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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一年九月末,后金入寇。崇祯夺情起用卢象升,命其总督宣府、大同、山西三镇兵马拱卫京师。卢象升闻旨后并未欣然受命,而是伏地痛哭请求解任。此时朝廷战和未明,一个不慎就将万劫不复。
十月平台召对,崇祯询问应对之策。早已风闻朝廷秘密议和的卢象升答:“臣意主战,不主抚”。崇祯脸色一变,沉默后说:“外廷有是言,朕未之许也”。然后不再问策,让卢象升找杨嗣昌、高起潜(关宁监军)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