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地摆了摆手,就像是一个看到大局已定的辩护律师,向法官示意:我的问话完了,这场官司我打不了。
纪氏也适时的站起了身,悄悄甩开了握着她手的纪尘川,抹了把眼泪,怯生生说道:
“民妇也先行告退了,儿啊,你要好好的。”
临走还不忘拉一下人物弧光。
不是,你至少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救我,再走啊……
纪尘川和曾少卿盯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两个男人都陷入了沉思。
场面再度回归沉寂,赵茂松表示很开心,又有种掌控全局的感觉了:
“既然一切都是误会,那么此事暂且作罢。
纪尘川念你此次救人有功,本官会等太守回来后,一一禀明。
但此事中,确实有三个巡捕下落不明,你还需要留在巡捕衙,协助我们办案。
至于军正大人嘛……以后查案,可得多加留神呐。”
呵,这位赵大人很对自己的胃口嘛!
落水狗就是用来痛打的。
随即他抱拳应道:
“是,司理大人明察秋毫。”
而且他听得出来,司理大人很是为自己考虑,把他暂时留在巡捕衙,目前对他而言,最是安全。
如果有这样一个上级领导,没事偶尔当当文抄公,送些诗词给他,假以时日,郑捕头都得叫我一声哥了。
周军正此刻像是一个被霜打蔫了茄子,倚在木椅上两眼发直,不言不语,感觉在做梦。
纪尘川见时机成熟,心里念道:
“煮熟的鸭子飞了吧,叫你们搞我,连老天都能帮我整个【妈】出来。
不过以这帮人今日如此准备的品性,此事恐怕不能善了,既然如此的话……”
因为无罪,纪尘川已经缓缓站起了身子。
就当赵司理再次准备一拍惊堂木高喊“退堂”之时,纪尘川却突然开口道:
“赵司理、少卿大人,小人还有一事禀报。”
“啊?还有事啊?说。”
等的就是这一刻!
纪尘川从怀里取出那块写着攻城的破布,并未说话,而是直接躬着身子呈给了赵司理。
壮汉儒士只是看了一眼,面色大骇,旋即一脸震惊的看向纪尘川问道:
“你从哪儿得来这张绢布的?”
转手,他将绢布递给了一旁的少卿大人。
“回大人,是杀了熊妖后,从熊妖的身上取得的。”
纪尘川如实回道,这样天大的秘密,不能让我一个人背着,见者有份啊。
至于你们中谁是内奸……
这关我何事,不要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份重量就行了。
紧接着,纪尘川的嘴角开始抽搐。
因为他看到少卿大人在端详了绢布片刻后,竟然还闻了闻……
随后还舔了舔!
少卿啊少卿,你知道这玩意儿是我从哪儿取出来的吗……
“确实沾有魔气,他所言也非假。”
曾少卿点点头回应道,同时他的面色也不太好看。
不知是布上的信息刺激到他,还是他舔出了写什么。
赵茂松一挥衣袖,将破布掷在了周军正的桌上,赞赏般地说道:
“好,纪尘川,此事事关重大,无论属不属实,你都有极大的功劳。
你有什么想要赏赐的东西,我和少卿大人可以直接做主。”
来了来了,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回禀大人,小人没有什么想要的钱银外物,小人想……
退出黑甲军,加入巡捕队,为司理大人效犬马之力!”
赵茂松瞥了一眼已经败仗的周卓,他在看完破布上的信息,也很震惊,此刻屁都不敢放,笑着一拍案桌道:
“好!收缴通敌书信,关乎邺城安危。
你立下此等功劳,足够你加入巡捕衙了,这件事,我可以直接定夺!”
话音刚落,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起了身子。
曾少卿望着堂中站立着的年轻人,温和地开口道:
“纪尘川,你可愿意加入我们摘天监?”
赵茂松:“!”
周卓:“?”
纪尘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