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潘珊珊便眯起眼睛看着身旁的姑娘，随后，借着摇曳的灯光，她便也看见稍稍清醒了的陈小曼很是可爱的鼓起了脸，然后颇为气恼的又嘟囔道，

“珊珊姐你是习惯成自然了好吧，我又不是义州人，怎么会习惯每天睡觉都有这么大的动静……”

小姑娘前半句还算清晰，可说着说着便又只剩下了默念一样的只动嘴不出声了，不过看她那副恶言恶语又可怜兮兮的神情，想来那没说出来的半句话应该就是些对这风儿的诅咒之类的话了。

潘珊珊看见这一幕之后，便轻轻的笑出了声来，陈小曼听见潘珊珊的笑声，顿时止住了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的小嘴，然后也侧头向潘珊珊看去，小声问道，

“诶？珊珊姐，你还没说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呢啊？”

听见这个问题，潘珊珊稍稍收敛了一点笑意，回过头看向了那偶尔便会透出光来的窗帘缝隙，语气似是有些惆怅又有些不可置信的说着，

“我一直都在反复的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然后想着想着便突然发现，我的梦想，好像就这么实现了，所以便有些……有些……”

那轻柔的话语在半途不知为何顿住了，而此刻在陈小曼目光中的那个女子，也正在皱着眉头，好像在组织着语言，然后过了好一会，才又看见潘珊珊舒展了眉间，似乎又有些艰难的开口继续说道，

“回想着的这些事情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有些光怪陆离般的不真实，其中的很多事情都是不应该发生的，却还是一步步的被逼着发生，许多人的想法当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可回忆起来却又让我匪夷所思，所以想的越多，我反而就越有些不敢闭眼，生怕一觉醒来时，又变成了今天早上，要让我再经历一遍这些事情……”

听着姐妹有些像是自言自语的述说，陈小曼的思绪也在刚清醒时的迟钝中慢慢敏捷起来，不过她在好奇着潘珊珊说的到底是哪些事情的同时，也对这个自她认识以来一直是一英姿飒爽形象的女子此时所流露出的柔弱有些担忧，不过迟疑着想了片刻之后，却也没有办法去安慰她，便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问去，毕竟心里话这东西，说出来终归还是要比憋在肚子里要好一些的，于是也就开口道，

“珊珊姐是在说那个陈明吗？我也觉得他很奇怪，先前他那么坚决的拒绝你加入斩鬼司，然后晚上自己又突然跑了过来，再然后大家乱七八糟的打了一圈，最后却又突然同意了珊珊姐你的加入，我一直都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

潘珊珊闻言有些好笑的回过了头，松开了抱住双膝的手，然后轻轻的在貌似真的很想不通的小丫头头上拍了一下，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你再对陈大人有成见，也不能这样直呼其名啊，咱们之间倒是没有什么，可以后你毕竟也得在鬼牢卫里做事，万一说顺了嘴被其他人听到，那就会……那就会……，反正，你总是这样，终归还是不好的。”

潘珊珊本来想说陈小曼直呼陈明的名字要是被人听见，就会被人告诉陈明，可她想了一下却也不知道此事就算陈明知道又会如何。

其实，她本来对陈明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了他不听人言却又刚愎自用的感觉上，可经过了晚上的事情，自己又那样想了半天之后，却又觉得陈明若真是个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的人，便也就根本就没有必要大老远的跑来自己家里说什么想听一听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必要被自己父亲打成那样都没有半点表示。

于是，虽然她此时对陈明的感官还是不怎么好，可终究却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这才出言告诫了陈小曼一番。